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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小何拿着筷子傻在那里。

新亚大酒店房间里，寿亭气得咬牙切齿，又不住地冷笑，继而哈哈大笑。

吴先生慌了：&ldo;掌柜的，别气坏了身子！&rdo;

金彪也过来了：&ldo;掌柜的，咱也没丢什么，和这样的人犯不上生气。&rdo;

寿亭一把拉住吴先生：&ldo;老吴，我是诚心诚意来上海，四成份子我也认了，五年的期限我也认了，款子咱也带来了。可这姓林的也太他娘的不知道头轻蛋重！&rdo;寿亭大口喝水，放下杯子说，&ldo;你，现在就去办！找上海最大的三家报馆，登广告，招收高级印花技工，每月五十块大洋，济南试工。金彪，你留下，咱花钱买票，带着应招来的人一块儿回去。要是那些应招的人不信，你就先给他十块大洋。老吴，广告上一定说明这一条：如果到了济南试工没试住，也就是不合格，也送五十块大洋，就算见面礼。老吴，你再打个电报给东初，问问他们厂要不要人。我非把上海的高级技工全给他挖空了不可。我一个月的工钱顶他一年的，我就不信请不动人。他还要四成份子！我一开始就没想过来，还傻儿巴叽地把汇票带来了。老吴，林祥荣这一晾咱，咱可省下大钱了。老吴，抓紧办！金彪，你跟着。&rdo;

老吴很激动：&ldo;掌柜的，还是你招儿多！&rdo;

寿亭冷笑一声：&ldo;这才刚开始呢！老吴你看着，我让姓林的到济南府来给咱赔不是。&rdo;寿亭吼了起来。

下午，六合染厂门市部内。这里的布都是成捆的，显然是不零售，所以很消停。三个职员，一个老的在里面算账，一个在柜台里面看小说，一个倚在门板上，嗑着瓜子看街景。这时，一个穷人模样的人戴着破毡帽进来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很旧。看街景的伙计站起来阻拦：&ldo;出去出去，这里的布不零卖的。&rdo;

穷人好像没听见，还是往里走，慢慢地低声说：&ldo;我看看，见见世面。这么多布呀！&rdo;

看小说的那位放下小说：&ldo;哪里来的？&rdo;

穷人说：&ldo;济南。&rdo;

柜台里面的那个伙计说：&ldo;家住济南府，生活真很苦，闲着没有事，出来卖屁股。哈哈……&rdo;

账房也笑了。

穷人说：&ldo;你才卖屁股！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rdo;说着就用手捻布。

门口的那位伙计过来：&ldo;你还是出去吧，这里的布你买不起的。出去出去。&rdo;他说着就过来推穷人。穷人不走，还是看布。&ldo;我看看还不行吗？&rdo;

&ldo;你这人好讨厌！这里的布不是卖给你的，出去出去！&rdo;

&ldo;这布多少钱一尺？&rdo;

&ldo;这里布不论尺，是论件卖的，你根本买不起，出去出去。&rdo;

&ldo;多少钱一件？&rdo;

&ldo;多少钱一件你也买不起！&rdo;

&ldo;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人，我问一下还不行？多少钱一件？&rdo;穷人说话的速度很慢，但很执拗，也挺气人。

&ldo;一块钱一件，你买得起吗？你有银洋吗？&rdo;

穷人点点头：&ldo;这几种都是一块一件吗？&rdo;

&ldo;都一样的，一块一件，出去出去，你买不起的。&rdo;

穷人笑了笑：&ldo;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