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峦现在特别的苦恼,早上听到住街尾的郭先生死讯时就知道自己情况可能会不妙。这不,才出门,叶陌便找上了他,非要缠着入住他家。他刚搬进这里的时候巧遇过叶陌,一时被她的美迷花了眼,还主动搭讪过几次。后来他把她哄上了床。然后他知道,麻烦来了。这女人居然瞒着他,她是郭先生情妇的事实。他凤峦再贪图美色,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有主的女人绝对不碰。可该死的叶陌还说她是身不由己,爱的只有他,只要他需要,她一定满足他。好吧,就当是需求关系吧。可最后他还是慢慢远离叶陌,哪想叶陌就像块牛皮糖,见他就粘上来,如果见他和别的女人交往,就跟疯子一样将他据为所有物。现在好了,她终于摆脱了郭先生,她身由己了,他却觉得,他以后都将身不由己了。凤峦还有个很大的疑问,明明最有杀人动机的要属叶陌,可罗警官怎么就不把她关起来呢,关起来就没人再来骚扰他了。“叶小姐,郭先生才走,你就找上我,你不怕人指点,我还怕着。”凤峦压低声音警告不给他让道的叶陌。“我不管,我没地方住,你得收留我。”叶陌决了心要住到凤峦家,“你不收留我也行,我去凤家,跟他们说你始乱终弃。”她有证据的,她有证据证明凤峦让她把凤家的骨肉打掉。其实一开始凤峦也对叶陌动过心,也有过让她当自己正牌女友的心思。可惜啊。啊,应该说他庆幸,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叶陌的真实性子他吃不消,如果真娶了她,他将陪上一辈子的自由。凤家家规有点严,特别是在作风方面。偏偏凤峦又爱美女,且管不住自己的冲动,而一般不搞出人命,凤家长辈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好好好,你赢了,你住,随便你住多久。”他般还不成吗?凤峦转身开门。“叶小姐,凤先生,欢迎我进去小坐一会吗?”铜钱看时机正好,一只脚踏进了凤家。“不欢迎。”叶陌想关门已来不及。凤峦耸耸肩,经过昨天一起对付蜈蚣的事,他不敢再认为铜钱存着勾搭他的心思。“暴力妹就是暴力妹。”他敢把她踏进门的脚踹出去吗?估计游泽会来跟他拼命。不不不,可能会直接让人把他们家医院的招牌拆了。“玻璃缸怎么变出来的?是药酒吗?”走在楼梯前面的凤峦回头不经意一望,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铜钱手里已抱着一只方形玻璃缸,里面装着淡淡黄色的液体,液体里像泡着些什么。凤峦直觉那液体是福尔马林,抱着的人是铜钱,他认为,药酒比较适合她这古古怪怪的人。比如,里面泡着蜈蚣,蛇武玄这话跟罗警官问的如出一撤,叶陌咻的退了几个阶梯。“还我,那是我的宝宝。”她现在的声音柔柔弱弱,跟昨晚凶巴巴的样相去甚远,“凤峦,你快跟她要回宝宝,那是我们的宝宝。”“”凤峦差点被楼梯抖倒,就说那是福尔马林,用来泡尸体的。他是医生,他居然会蠢得去问她是不是药酒。“呵呵,很滋补的药酒,凤先生要不要尝尝?”铜钱手举高玻璃缸,不给叶陌碰着。她淡定地走上了凤家二楼的客厅,很自然地落座。她不是很懂妖怪的性情,也就不好评价凤峦二人对待孩子上不负责任的行为。“说吧,什么事?”凤峦知道铜钱是为了手里那缸尸体而来,可想了几种可能,都不大符合。她不似是为叶陌讨公道而来,那是为小尸体讨公道?呵,别逗他。“你们的宝宝因为你们而不能投胎,你们怎么看?”再次躲过叶陌的利爪,铜钱不急不慢地看着叶陌说道。“嗤,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凤峦当即嗤笑,就知道这女人古怪,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迷信啊,哪个迷信的人不神神化化的。叮的一声,凤峦的嗤笑声被生生打断,一张黑桃a凭空飞了出来,停在他的眼前。“不信自己看,它是我那天在十字路口从你肩膀上哄下来的。”铜钱将小鬼放了出来,让它坐在纸牌上。“还记得那天有个小女孩差点被车撞死吗?”见凤峦一脸懵相,铜钱试图唤起他的记忆。凤峦当然记得铜钱救人时的一幕,只是他现在全副心思都被纸牌上渐渐出现的实物吸引了过去。暴力妹还会使魔术。他又把目光转到那玻璃缸上,玻璃缸里正泡着一只像鱼泡一样的东西。就跟纸牌上神态活现的那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这只是坐着,泡着那只是漂着。叶陌指着那只鱼泡一样的东西惊得一时失了声,不知是母子本来就有必然联系,还是什么,她像感觉到了它的难过。“他真的是我的宝宝吗?他还在?”她没有去惊讶铜钱怎么变的魔法。“他现在还不会说话,还没有思想吧?”“他会,他什么都会。”虽然存在的时间短,可因为变了怨鬼,思想成熟得极快。铜钱伸手戳了戳小鬼那嘴不成嘴的地方,“小鬼,说话吧,你让他们给你找个地方埋了?”“哼!”小鬼甩脸,身子转了个弯,背对叶陌。叶陌虽然分不清它的样子,可这动作她看得分明。“宝宝,你怨妈妈没生下你吗?”叶陌也想学着铜钱的样子伸手去触摸小鬼,却被小鬼躲了开去。“错,我怨你们让我死后也不得安宁。”小鬼猛地回头,出声指责。原来,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叶陌难过的情绪绷也绷不住,只怪,当初她没有坚持。那时,得知自己怀上了凤峦的孩子,她兴奋得第一时间就告诉凤峦,可凤峦却问她,为什么要瞒着郭先生的事。那时他们吵了很久。闹僵后,凤峦让她把孩子打掉,说他们不适合要孩子。而她很纠结,一方面,如果要了孩子,不知道郭先生要如何惩罚她。另一方,她不舍得,这个是她和凤峦的孩子,是他们爱的见证。凤峦见她想了几日也没个答案,急了。便给她出了个主意。凤峦以前上解剖课接触过最多的便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他想,叶陌不就是想留个见证,留个念想吗?泡着的胚胎也算是吧,还可以放在家里每日每夜看着,这能很好的满足叶陌。叶陌有时对凤峦是盲目的信任,加之她那时的身份也确实不适合,便听从了凤峦的意见。凤峦带她出a市找了家上流的医院做的手术,因为a市好的医院都在凤家管辖内,他不能,也不敢。打掉的胚胎被他用福尔马林泡好交到了叶陌手中,还说:“密封好的话,放个几十年是没有问题的,能保证组织不腐败。”之后叶陌便把它当宝一样供着,时不时还要拿来告诉自己,凤峦是爱她的,她在凤峦心中是不一样的。他们曾有过孩子,别的女人可没有。听着叶陌说的事,铜钱猜也猜得到,唯一猜不到的应该是这凤峦居然才搞出一条人命,还以为有几个女人就该搞出几条人命。感受到铜钱意味不明的眼神,凤峦还没完全伤好的脸漫上了红晕,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才道:“那现在怎么办?”她能找上他们,就说明有办法解决。他哪里知道这么做会让这个胚胎被困在玻璃缸周边徘徊不去,甚至连投胎的机会也被抹杀。更是有可能对别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那个被小鬼看上当替身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刚好遇上铜钱,或许已经成了替死鬼。想想就可怕。难怪长辈一直很在意作风问题,原来弄出人命,即便这人命还在肚子里,也是会引发一系列事故,增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