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经理出了一身冷汗,这么机密的事,怎么会泄露出去的?要是回答不知道,那自己又有失职的嫌疑。要是以前遇到这事,还可以用这借口来搪塞一下。可是现在不行,现在自己刚被升为大项目经理,要是这么回答的话,贺总一定会认为自己不能胜任辞职。于是陈经理只得回答:“我知道的,后来车又回来了,一样东西也没少。”“数量是没少,可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东西。”贺博远盯着陈经理,眼神不复刚才那样温和,渐渐地越来越冷,越来越利,仿佛像两道剑一样。陈经理挪瑜着,开始吞吞吐吐。“市场蛋糕很大,我从来不避讳竞争,但是我崇尚的是正当竞争,这样背后挖墙脚,与他人勾结,助力别人非法竞争,你自己说说,你意欲何为?”贺博远开始冷笑。“贺总,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疏忽失职了,我只以为东西没少,就没有追究这件事。”陈经理开始擦汗。“东西没少?”贺博远盯着他,“躺在仓库里的原材料,谁有权利半夜三更领出去?没事找个卡车,拉出去转一圈再回来,你作为项目负责人,觉得很正常?”“这事,是我不对,我太马虎了,以后一定作为教训,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瞿总的垂死挣扎莫晓萱很奇怪,这段时间,贺博远提伍宇晨的次数多起来。“我跟他虽是同学,也是老乡,但很久以前,我跟他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算是朋友了。如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公司的事,你该怎样来,就怎样来,不要顾忌我跟他的这层关系。”莫晓萱很疑惑,就提醒贺博远。“你多虑了。”贺博远把莫晓萱搂在怀里,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嫁给我,你并没有得到想象的幸福,是不是?”“说什么呢?”莫晓萱转过身,扑进贺博远的怀里,“我一直感觉很幸福啊!”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有疼爱自己的公婆,老公有事业,自己有事业,人生还要多完美?“别紧张。”贺博远摸着莫晓萱的秀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初说好要为你撑起一片天空的,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诺言,我只是忍不住想告诉你,这一天快了,从此我会让你为了爱好和兴趣而生活,而工作,而不要为了责任。”“不管为了什么目的工作,我一直是快乐的。”莫晓萱靠在贺博远身上,这辈子,自己也努力,老天也眷顾,有这么关爱自己的老公,夫复何求?“不同。”贺博远低头,轻吻莫晓萱的红唇。两人依然年轻,只是一直奔波,很久很久,这样的甜蜜时刻,也成了偷欢。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温馨,自己渴望天天拥有。不过也很快了,贺博远想要建立一个自我完善、自我纠查、自我提升的制度,这样就有更多的余暇来陪伴老婆、孩子。贺博远在伍宇晨的帮助下,清除了公司内奸,也给那些存有私心者敲一记警钟。瞿总的资金状况还没解决,东方集团试运行的项目却接二连三出现了问题,因为施工原材料达不到质量要求,试运行的项目被迫中止,要求东方集团提交修改方案,限期完成,否则就追究违约责任。这么多项目要重新施工,亏损不说,明摆着无法在限期内完成。这违约责任是肯定必须承担的了。本来还等着这几个现场项目,试运行结束,可以拿到百分之六十的施工费,然后解决瞿总资金上的燃眉之急。现在出现了质量事故,不但拿不到施工费,还要返工,还要承担违约责任,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不要了瞿总的命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些闹了半天,还没拿到钱的老百姓,终于联合起来,把东方集团和瞿总告上了法庭。这样东方集团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彻底垮了。瞿总一直在勉强维持,死也不肯中止的新项目,至此也不得不停下了。法院成立了清算部门,要是在发现项目没有前景,而且立刻停止或者缩小规模的话,还不至于亏损到今天无法重新开始的地步。“我没有想骗人,也没有想要侵占他们的资金,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得到贷款,才让我没法运转正常”瞿总在看守所大发雷霆,扬言要见政府官员,责问他们为什么不一碗水端平,既然对自己贷款如此严苛,那么也必须对贺博远也如此。这样的话自然没有人跟他传达。瞿总又想起了另一个办法。对于东方集团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成为大街小巷最大的谈资,贺博远自然也是清清楚楚。他始终不明白,东方集团,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整个团队就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要想在市场中胜出,不想着提高产品质量,提高管理水平,加强各环节的控制,反而把精力用在采取不正当措施对付同行身上。这样的后果是他们自找的,与贺博远无关。不过贺博远还是很唏嘘,毕竟作为一个创业者,知道把企业做到这一步,是有多不容易。尽管瞿总算不上英雄,但贺博远还是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为瞿总感到万般惋惜。现在处在大开发时期,要不是瞿总太偏激,非要钻牛角尖地想把贺博远打压下去,那么现在的东方集团虽说不能与江贺集团比,至少也不会差很远,更不会像今天这样轰然倒塌。贺博远感慨万千,越发感觉要珍惜所拥有的一切。驾驶员看贺博远一路都紧锁双目,靠在椅背上假寐,时不时地感慨一声。就劝道:“贺总,你不用自责,东方集团走到如今这地步,与你无关,是他们自己作死的。”“我没有自责。”贺博远笑了,“没事,也就感慨一下,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心情,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就是呢,自作孽,不可活。他们算计我们这么多,我们只是清理了公司内部的奸细,没有对他们反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驾驶员是贺博远的助理,对公司发生的事也了如指掌。“是,你说得对。”两个人说着,互相安慰,气氛又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