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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第1页)

若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想要误打误撞地陷害一下,似乎也有些不甚合理。因为现在自己不过是个礼部的主事,与尉迟晞走得较近却也达不到除掉自己就如断其一臂的地步,而且尉迟晞向来低调,齐国又如何会注意到他呢?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一个头快要有两个大,干脆不去想原因,呆坐着想该如何应对。半晌后更加挠头,这个原因好歹还能分析出几条,但是对策,自己一没钱、二没钱、三没人……该如何是好似乎脑中一片空白。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加大了,风卷着雪片在房屋间带着呼啸声地穿行,外间的窗子还没有关,正在吱呀作响。秦亦起身出去关窗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两只酒盏,忽然眼前一亮,苏茗这里不就是现成的人手吗?别的暂且不管,先把西陵居的底细摸摸清楚,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她想到后就立马行动,披上一件斗篷就开门,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苏茗房间门口,轻轻叩门。苏茗没多久就出来应门,一见是秦亦有些吃惊,但是旋即便坏笑道:“秦大人这是怎么了,如花美眷就在枕侧,还要半夜跑出来偷腥不成?”名阳暗涌名阳暗涌名阳,相府窸窸窣窣的小雪下了两日。如今还在零星地飘着雪花,不过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来,屋檐下的冰柱尖端挂着晶莹的水珠,悬而未滴。屋内比外面可是要温暖许多,房间四角都拢着炭盆,经过特殊工艺制作的雪碳耐烧而且少烟,而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黄铜的锅子,中间还带着一个短粗的烟囱般事物,正是古董薰。桌面上摆着许多盘子,盛放的食材各不相同,有鱼有肉,甚是还有反季的新鲜蔬菜,老大一个桌子,旁边却只坐了三个人,即尉迟晞、云沛鑫以及慕容千殇。云沛鑫道:“这两日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运来一批菜,我就叫他们弄了锅子,大家吃个新鲜吧。”“这不是薰嘛,怎么又叫锅子了?”慕容千殇奇怪地问。“嗨,还不都是秦亦那小子。说这个叫火锅,又叫锅子,我们便也都被他带过去了。”云沛鑫哈哈大笑,自己先行动筷子,加起两片薄薄的牛肉片扔进去,还不住地道,“都不是外人,别客气,吃这个就不能太守礼,不然就吃不出气氛了。”“算日子桑布应该已经快到玉枳了。”尉迟晞忽然想起每年冬天都常去秦亦家吃锅子,据说汤料是桑布秘制的,今天忽然有点儿想念那个味道。“应该是的,若是赶路走的急,估计昨日就应该到了。”慕容千殇掐指一算回到。“你们说秦亦会如何解决此事?”尉迟晞加起一块鱼肉扔进锅内。慕容千殇想要说话,急忙咽下嘴里的素丸子,烫的他呲牙裂嘴,好不容易顺到胃里才说:“相爷,你咱么就那么相信秦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亦与你也共事多年,我想她是什么样的人应该心里清楚,这个无需我赘言……”“相国大人便直言吧。”尉迟晞放下了筷子,云沛鑫是他的皇子太傅之一,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出他似乎有严肃的问题要讲。果不其然,他开口便说:“殿下,老臣请求由恒之再带一队人马,同时跟进和处理此事。”然后不等尉迟晞说话又道:“而且老臣希望殿下。今后在遇到这种情况,不管那人是秦亦是恒之抑或是老臣,殿下都不可凭情谊身后与否去判断事情,一切都要以事实说话,调查清楚对殿下最好,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水落石出也是好事。”尉迟晞明白,云相这是借着这件事情,教自己不要感情用事,应该用理智去对待任何事情。他微微一笑,从锅内夹起一块排骨放在云相盘中,而后道:“学生已经吩咐过恒之,要他谨慎调查此事。”云沛鑫先是一愣,而后捋髯大笑:“哈哈,好,好,老夫如今是真的能放心了,来喝酒!”说罢自己满饮一杯。“学生要跟您学的还有很多,相国莫要藏私才好。”尉迟晞举杯起身敬了云沛鑫一杯酒,半开玩笑地说。“看到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为师者的乐事。那种耍滑藏奸的都不配为人师,最后只会自食恶果。”云沛鑫美滋滋地干了尉迟晞敬的酒。尉迟晞做下以后,盯着火锅发呆,心里暗道:“秦亦,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_《)~~~~城南,芫春坊,西陵居西陵居门口依旧如往常一般人来车往,细碎的小雪没有给人们出行带来不便,反倒增加了几分情趣,所以今日西陵居内高朋满座,已经没有空席。掌柜漠云离正站在柜台前算账,忽然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毡帽的奇怪人站在她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指轻叩柜台。漠云离一抬头见到那人,瞳孔猛地一收,脸上却没有半分诧异,声音冷淡而不失柔和地说:“这位先生,一楼已经没有座位,要不您二楼请?”黑衣人不发一言地径直朝楼上走去,漠云离低头继续看账,不多时忽然嚷道:“小米,你给我过来,这里是怎么记的,怎么还有赊欠?”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活计从后厨跑出来,苦着脸道:“掌柜,小的前几日刚被打发去后厨学徒,这记账是小面在管。”“他人呢?跑哪里去了?我一上午都没见着人影呢!”漠云离柳眉倒竖地问。“掌柜的诶,您早晨来的时候说自个儿看着柜台,让小面上楼伺候客人去了。”小米的脸都快拉成了苦瓜。“哎呦。瞧我这记性。”漠云离一拍脑门,“行了,你回去吧,跟着大师傅好好学。”她说罢打发走小米,便拎着账本上楼去也。她径直来到二楼最最里面、无论是面积还是采光都极其不好的房间,在门口轻叩三声,间隔片刻又重叩两声,听屋内没有动静,这才敢开门进屋。进屋后马上回身从里面插上房门,走到屋子中央圆桌旁,拎着桌子用力抬起,而后顺时针转了一点儿,又反过去多转了一点儿,只听喀嚓一声,屋角放置的塌微微一晃,它的脚下已经多了一个能容纳两个人同是钻过去的地道。地道内并不复杂,它只不过是利用了建筑物的死角构建的夹层,漠云离来到地道尽头的小屋,眼皮都不抬地就跪下叩头:“属下叩见尊使。”“起来吧!”辨不出男女的清亮声音在屋内响起,漠云离起身后,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从未分出一分多余的视线去看屋内,而若是此时有旁人闯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会以为她神经出现问题,竟然自己对着个空屋子又跪又拜,还自言自语。“消息散布的如何了?”那声音漫不经心地问。“回禀尊使,最近名阳城夜间多了许多巡逻的兵士,并且加强了对外来人口以及客栈酒楼等买卖的检查,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哼,上次的话他们明明是听到了回去的,为什么还是丝毫没有行动,那个秦亦也不露面。”那声音中透着一点儿小气愤地道。“回禀尊使,秦亦近几日随玉枳王子前往玉枳探望王妃。按时间算,现在应该还在玉枳。”她还有句话放在心里没敢说的是,上次设计那么幼稚的陷害方式,真的能够起到作用吗?真不知道主上是如何想的,怎么会派这个人来接手名阳城的工作,不但没提过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倒是没少添乱。可是她的职责便是服从主上,并且在不危害到主上的时候,服从主上派下来的尊使。所以她一直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回答着问题。“切,玉枳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雪,他们那里住的是不是都是雪人?”这人似乎还童心未泯,讽刺的话语放在她嘴里,都变得似乎童趣盎然。但是名阳是经营多年,甚至好几辈人的心血,她不想也不能就看着被她毁了,有机会给主上写一封密信吧,漠云离在心中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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