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不说了,小叶再也不说了。”蛇打七寸,我对手下的死穴拿捏得很准,很多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乖乖闭嘴,但小叶不说话,我又觉得太安静了,肚子并没有因为那个鸡腿的远离而饱起来,但我得忍耐,因为我的内心期待着秦剑喂东西给我吃时的甜蜜。虽然新房远离筵席的大堂,但喧闹的声音依然能传至我的耳中,我满心欢喜,自娘不在之后,我就觉得整颗心都空荡荡的,虽然楚府是那样的宽广雄壮,但我总觉得太冷,而我就像大宅子里面一棵杂草,自生自灭,无人关心,如今的热闹像冬日的篝火暖了我的身,也暖了我的心。当年我扬言要嫁给秦剑是被他的小脸勾了魂,每次想起他,就心如鹿撞,不受控制地天天想看到他,后来被他一次次羞辱,反倒激起我争强好胜的心,所以我锲而不舍,无论多难都想将他拐到手。而年少的我也自视甚高,觉得整个西陵国就他一个能与我匹配,其他男人连帮我提鞋都不够格。如今娘死了,我更迫切地要嫁给他,似乎是把他当作了一条救命稻草,希望他能让我的心不再空荡,希望每天回来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希望自己病的时候还有人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其实我怕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娘,想得想哭。外面喧闹不减,他秦剑说是对我无心,但今日看来还是有意的,要不怎会将我们的的婚弄得如此隆重,如此妇孺皆知?但我并不知道为了让他风光娶我,我爹付出了多少代价?我以为我爹憎恨我,但不曾想到爹对我的疼爱有多浓?我轻轻抚摸着身上的华贵的喜服,衣服的料子很好,摸着如丝绸一般柔滑,只是头上凤冠有些沉重,压得我很不舒服,我盼望秦剑快点过来将头上凤冠摘下,但一想到他挺拔的身躯,健硕的胸膛,还有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我的心竟然又紧张起来,看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会有翻船的时候。可我坐得屁股都麻了,等得脖子都长了,都听不到秦剑的脚步声,他是醉了?还是故意晾我在这里,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在我胡乱猜测当中,我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来人还不只一个。“扶着,扶着,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喝高了。”“不过也难怪,人生一大喜事,喝多点也正常。”新房的门被打开,似乎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秦剑抬了进来。“小心点,别伤着少爷。”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小青这厮,前面说话的两人分别是秦府的正副总管,我对秦剑死缠烂打的这些年,在他们面前就没少碰钉子,都是面慈心狠的家伙,但如今我是秦府的当家主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新房混乱嘈杂了一会又重归平静,我感觉到身旁躺多了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灼热的呼吸,而是他那浓浓的酒味,让我不能忽略他的存在,我并不讨厌酒,但今夜却讨痛恨,因为秦剑喝得酩酊大醉,不但吐得一床,还弄脏了我这件华丽喜袍,此情此景如何洞房?要是我以前肯定拆天般大吵大闹,但今夜我心胸宽广得连我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自己揭开了沉重的凤冠,然后手忙脚乱将倒在地上的秦剑扶起来,清理了他吐在我身上秽物,但做了那么多东西,秦剑依然烂醉不醒,这个男人究竟喝了多少酒?是因为娶了我高兴,还是——但我总压制自己不往下想,因为再想深入一点,自己就会不开心,所以我宁愿相信这厮慢慢发现我的好,慢慢被我感动了,他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岂会因为爹那点钱财而降服?但后来我才知道,爹的那岂是一点点钱财?我的新婚夜没有喝合卺酒,没有人帮我揭凤冠,更没有人亲手喂东西给我吃,一切与我想象的都不符合,我还是禁不住失望。“死秦剑,等你醒来就知错,居然大婚之夜敢喝得那么醉,成心避我不成?放这大美女独守空房,你良心何在?”我一般将他扶在椅子上,一般骂着他,但他俊脸乏红,似乎我就算在他耳畔大声吼,他也听不到一般,现在骂他真是浪费力气,我还没吃东西呢?我不想府中的丫鬟知道我的新婚夜如此狼狈,我要西京所有人都知道我嫁得好,新婚之夜与秦剑缠绵至天亮,而秦剑痴迷我的身体而不愿意离开。就是因为这点虚荣心作祟,所以我只得默默地清理床上的污秽物,然后把喜袍脱掉,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帮秦剑脱衣服,出入柳色馆太多,男人的身体我并不陌生,就连秦剑的我也偷看过几次,但新婚之夜,看着他的俊脸,搂着他挺拔颀长的身躯,我还是心猿意马。这个高傲的男人我楚合欢终于弄到手了,想到这点,我心中那种成就感实在是澎湃得无与伦比。帮他脱了外面的喜袍,就露出白而柔软的中衣,本来也可以睡了,但看了一会,我的手蠢蠢欲动,将他身上的衣物扒一个清光,不能洞房看看也好,要不这个洞房花烛夜也太吃亏了。“你这厮身材还真不错,不枉我追夫五年。”我轻轻抚摸着他健硕的胸膛,结实的肌肤,但明明他已经是我的夫君,抚摸他的时候竟像做贼一般,但这种感觉贼好。010:甜腻我颤抖着手,轻柔地抚摸着,有时还恨不得捏他一把,但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有摸够,秦剑一个翻身,只留一个冰冷的背影给我,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气得我——鼓捣了几次,也没有什么成效,我也倦了,只好双手像树藤那样紧紧缠住他的腰睡了。那晚我睡得特别好,虽然没有夫君的甜言蜜语,没有巫山云雨的销魂,但搂这秦剑的身子,抚着他健硕的胸膛,我觉得从此不是一个人了,我也有家了,那种甜蜜无与伦比。这一晚睡得太沉,以致秦剑起床穿衣服溜了我都不知道,漠着没有温暖的大床,看着陌生的新房,我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茫然。这死秦剑洞房花烛连半句温软的话都没有,居然起床都不叫我?那不是成心欺负人吗?茫然过后我就有点发怒。我楚合欢是什么人?我楚家几代单传,就我一个孩子,娘在世之时,我顶着长公主的女儿的头衔,有什么事情,娘都帮我罩着,我的日子过得逍遥。我娘去世后,我的外公更加怜惜我,我这个外公可不是寻常人,所以我在这个西京依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当朝宰相公孙浩这老匹夫都要给我几分薄面,让我三分,更何况这秦家?我嘟了嘟嘴,有点怒气难消,毕竟我期待已久的新婚夜,就这样被人晾在一边了。其实秦家也属于西陵王朝的名门望族,秦氏共十代,第一代秦霂,与西陵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官拜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权倾天下,但对朝廷忠心耿耿,成为三朝老臣。后来几代更是人才辈出,数世昌盛,连续五代都有将相出世,家族共一百人为官,在朝廷之中影响深远,但到秦剑祖父这代,这个家族就略显颓败,虽然有子弟高中状元、成为帝师,但在朝廷盘踞高位的家族子弟不多。而到秦剑这一代,就更加低调简朴,秦剑大哥秦天在军中只是一个先锋,而二哥在秦厉在朝中只是一个清闲的文官,而秦剑干脆就吟诗作对,经营起生意来,家财与我楚家相比简直是蚊跟牛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因为时代积累下来的人脉,名望,秦府在西京依然是大的家族,要不我也不说我与他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可恨的是新婚夜他竟然醉了。等了一会,没见秦剑回来,我只得自己起床了,小叶早已经准备好梳洗用具在等候我。“小姐,怎样?昨晚可——”小叶欲言又止,想问不敢问,但看她那暧昧的眼神,我那个心伤,她是想问我昨晚是否销魂吧,我真想对她吼,就摸了几把,销魂个鬼,但这话我可不能说,如果让她知道昨晚秦剑没碰我,我这小姐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