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心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被他抱着一路走出医院。她在他怀里抬眸瞧着男人坚毅的侧脸,他的薄唇紧抿,狭长的眼眸幽深,冷冽充斥而来。她知道他不高兴,或者说是恼怒,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开口说什么,虽然她是不害怕他,只是他那冷然的样子多少都有些慑人。慕暖心刚被楚彦年抱出医院就听到一声叫唤:“暖心?”她闻声看过去,是洛可可。“洛姐姐。”洛可可看见了一脸阴翳的楚彦年,心头蓦然一跳,他回来了?还知道慕暖心受了伤?她连忙走过去:“二少什么时候回来的?”楚彦年抱着怀里的女人走到车子边,陆秋白连忙打开车门,他径直把慕暖心抱放进车里,似乎没有理会洛可可的打算。洛可可见状又上前几步,最后被陆秋白阻止她继续的靠近,她才顿住脚步,急问道:“二少这是要带暖心去哪儿?她身上有伤,留在这里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也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楚彦年,他站在车门边,回头看向洛可可,不紧不慢的道:“难道说我楚彦年还给不起她最好的治疗?”洛可可一怔,不懂他为何如此反问,正欲开口,楚彦年已经坐进车里,车门立即关上。不消片刻,车子从洛可可面前疾速开走,那样的快速,好像要急着赶去哪里。洛可可刚才只是一时急切才说了那句话,她当然知道以楚家的能力更能给慕暖心好的医治,楚彦年也不用反应那么大吧?他走得那么急,是担心慕暖心的伤还是不愿意慕暖心留在这里?不过看他那架势是要带慕暖心回a市了,如此一来,慕暖心以后还能拍戏吗?慕暖心真没想到楚彦年已经安排好一切,车子直接把他们带到机场,随后他们乘坐私人飞机直飞a市,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在呆在s市。飞机上还有他请的医生在等着,一上飞机,他就命令那名女医生给她做检查。整个过程里,慕暖心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只能任由他的安排。女医生非常尽责,给她做了详细检查后发现她的伤口有一丝扯裂,连忙给她上药重新包扎。楚彦年一直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那神情依旧是严肃的。“好了,慕小姐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只要小心静养不要再碰到伤口就没事了。”女医生收好手里的药物,对楚彦年汇报。楚彦年微颔首,眼眸却一直锁着慕暖心。“那我先出去了。”女医生识趣的道,随后收拾好她的东西转身就出了休息室。并不算太宽敞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了,终于彻底清静下来。慕暖心躺在软榻上,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冷峻男人,沉闷的气氛实在令人不舒服。“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慕暖心先开了口。男人直视她还是没说话,她抿了抿唇,继续说:“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就是不想你担心,你不要生气啦。”男人的鹰目倒是眯了眯,仍然没有开声的意思,盯着她的眼眸却隐着暗芒,唇角似乎噙了几分冷嘲。慕暖心瞧他那模样,一定不相信她说的话吧?没错,她不让他知道不是怕他担心,而是不想他以后阻止她拍戏。只是她都放低声音去哄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怎么生气也该吱个声吧?这么一声不吭的是几个意思?见他如冰雕般冷冷坐在那里不动,她也觉得没趣了,只好说:“那我休息了。”慕暖心不打算理会他了,让他自个闷个够,准备闭上眼睛了,哪知男人这时候有了动作。他忽然起身走到面前,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侧,沉沉的俯视她,菲薄的唇掀动:“你有没有脑子?明知道那是歹徒还去拖住他?真是嫌你的命太硬吗?”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毒给排除干净,这下好了,她自己倒是去送死?慕暖心平躺着对上男人阴鸷的黑眸,明显看见那里面的火焰,他却在克制着那些怒意,他气的是她与歹徒搏斗而不是她隐瞒了受伤的事?“我……”“慕暖心,别忘了你现在是楚太太,你的命是我的,由不得你随便胡闹!”慕暖心屏住呼吸,这男人何其的张狂,居然连她的命他都要管了?莫名的,心里头有什么抽紧,他有那么在乎她的生死?她摇摇头不愿意去深思,却抬手抚上男人绷紧的脸廓,俏皮的一笑:“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楚彦年一把抓住她抚在他脸上的小手攥在大掌里,阴沉沉的道:“我真不该纵容你,拍个戏就要丢了性命。”慕暖心抿唇微笑着,她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她不挡那一刀,洛可可就不会对她这般信任。如今借助这个机会,洛可可完全将她视为己出,这一刀也算是值了。她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就不会那么轻易让她死,洛可可还没垮台,抛弃她和孩子的渣男还没教训,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就那样死了?“这只是意外,你看凶手被抓了,现在不是太平了吗?”慕暖心不与他争论拍戏的问题,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孰知她一说这话,楚彦年神情更是阴郁:“你还说,你明知道真凶会出手,为什么不告诉?为什么自己面对?”甚至还让他把人手都撤离,她究竟怎么想的?就那么不愿意他插手她的事?“我……”其实她也不知道凶手会直接来袭击。“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有什么事找我解决?”楚彦年盯着她,淡眯着狭长幽深的眸。慕暖心一时无言,心中更是惊诧,那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还知道她独自筹划揪出真凶?他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不相信我。”因为不相信所以才没想过要告诉他,她的内心里根本没想过依靠他这个丈夫。不知为何,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慕暖心的心蓦然揪紧。她不辩驳,她确实如他所说,没有相信过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不敢再依靠任何一个男人。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你要相信我值得你依靠慕暖心半敛着双眸静静躺在软榻上,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掩住她眼底的情绪。她知道一旁的男人正审视她,她却无法与他对视。他不言,一时便有些冷清了。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男人修长的指倏然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扳转过去,硬是让她抬眼看着他。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近在咫尺,只听见他说:“慕暖心,无论什么时候你都给我记住,以后遇到什么事你都应该找我。”楚彦年眸光深深的俯视她,在她怔愣着的时菲薄的唇又道:“你要相信我值得你依靠,我是你丈夫。”慕暖心听着他的话,双眸望进他眼眸深处,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摄了魂魄,竟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耳边却在一遍遍的回响他的话,他是她的丈夫,她应该相信他。他眼里那笃定的光让她心尖骤然缩紧,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是……认真的?突然间她有些慌乱有些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该迈出那一步去相信他甚至是依靠他?“我……”好半会之后她才稍稍回神,眼睫眨了眨,嘴唇蠕动:“我试试。”话出口她才彻底清醒。她刚才说了什么?试试?试着去相信他依靠他?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孰知一开口却说了那么一句话,这是她心底的想法?那么简单的几个字,楚彦年却懂其中的意思,她愿意试着依靠他的话,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男人脸上的阴霾终于消弭不少,唇畔甚至噙了一丝浅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