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书信往来太慢,若是再追问,只怕花也败了。当即就决定,不管实情如何,这个忙他不能不帮,这条命也不能不还。是夜,他便去了密地。看守密地的人知道他身份贵重,当他是来替门主取药的,无人敢拦。利用职务之便,他取了那千叶浮莲,摘了花瓣,封在荷包里,给沈无心寄了过去。第二日,陶明康大怒。凤星文也知道此事必然严惩,也不吭声,自知于内无颜面对师父,于外愧对沧海培养。自己甘愿受罚。陶明康对他培育一场,拿他当自家孩子对待,只问了他缘由。凤星文将与沈无心相遇相知一事和盘托出。陶明康于心不忍,保全了他在外的名声,只说是他派凤星文取的千叶浮莲。但又以师徒缘分已尽,凤星文也该出师为由,变相将他逐出了沧海。楚歌听完这惊心动魄的故事,没想到沈无心与凤星文之间还有这层渊源,倒也像是竹马竹马的情分,心中不免酸涩,想着自己要是能早来几年就好了,如今却是错过了他年幼的那些时光。不过也怪不得,沈无心难得能听进去凤星文的劝诫,原是害人被逐出了师门,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楚歌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把那千叶浮莲弄去哪了?为何明明有了这等奇药,你身上的毒也未解开?”沈无心事不关己道:“给我师父吃了。”这也是凤星文最生气的地方,他本知道沈无心身上有毒,以为有了那千叶浮莲,好歹能帮他把毒解了,谁知道此人如此不知好歹,拿着宝贝不珍惜,不由呛声道:“所以你也知道了,我师父对沈无心是恨之入骨,一个是拐带坏了自己的宝贝徒儿,另一个是利用徒儿把秘宝给拿了,如今又成了专门残害名门正道的魔头。所以我师父就算救助任何人,都不会救助他的。”楚歌知道他对自己师父情深义重,心头只骂这人是个傻子,嘴上却不能明说,只好道:“再怎么样也是要试试的,或许还有机会……”叶湖在一旁听的百无聊赖,一只手搅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根,此时插话道:“那我可以做点什么?”沈无心看向她:“如今叶齐天已死,你少了一个绊脚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等你将【醉琉璃】从你爹手里骗过来,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沈无心这人是真的很会卖关子!明明知道,但就是不说,还要利用别人帮他办事。楚歌气呼呼的瞄了他一眼,恰对上沈无心含着笑看好戏的目光,不由得气消了三分。叶湖嘟着嘴,强烈不满道:“你这人心思为何这么坏?直接把知道的说出来不行吗?”沈无心调笑道:“小妹妹,追求答案,快乐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保持神秘感吗?”一番话说的真的很想让人抽他。楚歌忙圆场道:“这样吧,我与无心二人先去沧海,这段时间,你们就想办法弄出【醉琉璃】来,等我二人从沧海回来,我们再汇合商议其他事情。”被一句“无心”震傻了的三人组跟冰雕一样立在原地,个个张着嘴瞪着眼,一副诡异的表情看着楚歌。楚歌:……。还是沈无心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宠溺地看着楚歌,捏了捏他的脸,故意道:“以后外人面前,不许叫无心,要叫夫君,懂吗?”这下轮到楚歌傻眼了。☆、38凤星文作为一个发放道具的小能手,临行之前,又给了楚歌一块腰牌。腰牌上工工整整刻着一个‘文’字。正是他当年在沧海学医之时,学校为他特意打造的校牌。凤星文觉得自己师父多少应该会给自己留分薄面,好歹十年师徒情分,应该也不至于二人刚去了便被扫地出门。他又给了沈无心一包药丸,说是能暂时性压制‘无情’毒性,但由于他近来损耗过重,怕是压制不住太久,需要速去速回。沧海位于大虞东侧,与西城正好是天南地北,遥遥相望,相当于横跨整个大虞。楚歌虽说有沈无心作伴,路上再远也觉得心安,但又难免记挂着他身上的毒,希望能快些到沧海。然而沈无心悠然自得,跟闲云野鹤似的不紧不慢,倒像是中毒的是楚歌,全然证明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本来一路说说笑笑,倒也轻松畅快。初在一起的两个人最是甜蜜。虽然沈无心嘴巴贱点,好在楚歌心大,知晓他脾气,也不介意他拿自己开涮。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沈无心的‘无情’毒倒还未发作,楚歌却因为一路上照料他,加上近来忧思过度,居然病倒了。此时已是六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赶路自然苦闷难耐,夏日里发烧最是难受。最初楚歌兀自强撑着,脸色极差却仍坚持赶路,生怕因为自己误了沈无心身上的毒。直到他迷迷糊糊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沈无心才知道他的身体居然衰弱到如此地步。沈无心常年孤身一人,心思不够细腻,纵使心急如焚,照顾起人来难免束手束脚,只能暂时放慢行程,找了附近的小镇入住。小镇上人烟稀少,环境也难免艰苦些,沈无心背着楚歌,寻了镇上最好的住处——却也只是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客栈。沈无心将楚歌安顿下,自己又匆匆忙忙去镇上找郎中。他素日里常年打打杀杀,身上伤口不计其数,生病倒也时常有。可却从未踏足过医馆半步,通常都是自己咬咬牙便忍过来了,何况还有凤星文常常为他寄些治外伤的药物……他不禁怨恨起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料到这一点,临行前提前准备些治疗发烧的药物呢?沈无心一边自责着,一边打听着医馆的所在地。镇上太小,小到只有一个医馆。平日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不过半日便能传遍整个小镇。那买菜的大婶见沈无心神色匆匆地打听医馆,不由劝诫道:“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那王家的郎中,前些日子娘亲去了,这几日正发丧呢,医馆不开啦。”若说搁着以前的沈无心,碰到给他搭话的,鼻子能扬到天上,理都不想理,如今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忙问道:“大婶,那这附近可有别的医馆?那这里的人若是平日里病了,医馆又没人,该往何处去?”大婶笑道:“还能如何?熬着呗。”沈无心本就长得干净,生了一副美人皮囊,就连过往男人见了都忍不住瞧两眼,若温柔下来倒也像个温润的书生。大婶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我见犹怜心疼道:“怎么啦,小伙子,家里人生病啦?”“是,我娘子发了高烧。”大婶也跟着叹息道:“唉哟,那可真是不巧了。不过我倒听说过去热的偏方。你等回去,用盆凉水将自己泼了,再贴到她身上,能有降温之效。不过管用不管用,我可就说不准啦。”沈无心忙道了谢,他还未如此感激过别人,一时间将大婶的话奉作了金玉良言,赶紧回了客栈。楚歌烧得晕头转向的,朦朦胧胧中看着沈无心推门进来,刚要说话,却见沈无心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衣服给脱了。楚歌一惊,整个人从混沌中清醒了几分:“你这是……这是做什么?”见他醒了,沈无心停下了解衣服的手,凑到他身边,拿手背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只觉得烫的厉害,嘴上还是忍不住调戏道:“看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怪可爱的,准备趁火打劫,今晚上吃了你,怕不怕?”楚歌:……。他早就免疫了这人的油嘴滑舌,知道这人专爱拿别人消遣取乐,此时头疼的厉害,但还是忍不住回嘴道:“可以啊,看是你‘无情’先上天,还是我发烧先上天。”沈无心:“看来你还是头痛的太轻,就应该给你浇盆凉水堵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