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色时分,一行人出了元州城的地界,人马俱疲便决定休息到晚上再过忻州城。
凤浅歌下马便去了河边抽出短靴中的短剑,将手心划开一道口子,将渗入手臂的毒一点点逼出,滴滴黑血从伤口出滴入水中,整条右臂依旧觉得麻木,她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毒还真厉害,一时半分手还恢复不了知觉。
萧飏下马吩咐玄风到忻州那边查探状况,转身一看她已经不见了人影,剑眉微皱,便起身去找,看她一人蹲在河边,悄然走上前便看到她手上正滴着血落入水中,瞳孔微缩,一把抓起她的手:&ldo;怎么弄的?&rdo;
凤浅歌挑眉望了他一眼:&ldo;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我没那么娇弱。&rdo;这点毒还要不了她的命。
他望着的她的目光带着薄怒,面色都有些苍白了,还一路一声不吭,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回事。见他面色冷沉,她立即求饶:&ldo;好了好了,就这一点小伤,当时后面有追兵没来得及说而已,我知道分寸的。&rdo;她这条小命,她可宝贝着呢。
萧天痕在马匹上的包袱中终于翻到了金创药拿到河边便看到萧飏已经在那边了,不由一阵心虚,这伤也是因为要帮他而受的,看四哥那一脸心疼的样,指不定要怎么训他了。
&ldo;我刚找到金创药,你……&rdo;萧天痕拿着药递过去,小心翼翼打量着萧飏的神色,又望向凤浅歌,她没跟四哥说吗?
凤浅歌瞪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萧飏拿过萧天痕手中的药,冷冷扫了一眼两人:&ldo;什么事瞒了我?&rdo;
萧天痕沉默片刻,一副认罪状:&ldo;她是帮我对付那巨蟒才……才中了乌云珠那女人的毒掌。&rdo;他还是争取坦白,从宽处理。
萧飏闻言眸光一寒望向萧天痕,他让他过去帮忙,他却帮倒忙。凤浅歌微一扬眉,望向眼前的人使唤道:&ldo;上药!&rdo;
萧飏瞪了她一眼,蘸了药微微抚上伤口处,指上忽一用力,疼得凤浅歌一皱眉这才道:&ldo;看你下回还逞强。&rdo;萧天痕见他不追究,悻悻地走远去。
&ldo;你就蛮不讲理。&rdo;凤浅歌不满地哼道,又不是她要伤着的,实在是那一掌躲不开,她才接的,不然伤得就不是一只手了。
他低眉将她的伤口上了药,细细包扎好:&ldo;你就非要冲上去逞强把自己伤着才心甘是不是?&rdo;
&ldo;连心疼人都这么别扭。&rdo;凤浅歌瞥了他一眼哼道。她自然知道他是不想她受伤,他是想护着她,可是他就心疼人这么温柔的人到了他这里就这么别扭。
萧飏凤眸倏地眯起,一搂她的腰际:&ldo;那谁不别扭?&rdo;
她微一怔,唇角扬起,皱了皱眉子嗅了嗅,戏谑道:&ldo;好浓的醋啊!&rdo;
薄削的唇狠狠地吻上她,辗转不离。他也怕他做的不够好,比不上那个人,即便她在自己身边,但她心中总有一个角落放着那个人,也许在某一天元清皇的记忆袭来,那个人更会占剧她整颗心。
她微怔,似是感觉到了他这份不安,微敛起眸回应着他的吻。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大地,河面波光闪耀。二人闲坐在河边糙地之上,凤浅歌随手摘起旁边的野方在手间摆弄成一只糙戒指放到他手中。
萧飏皱了皱眉:&ldo;什么东西?&rdo;
&ldo;成亲的婚戒,就像指环差不多。&rdo;她淡笑言道。
他微微皱了皱眉,一把抓起她的左手:&ldo;像这个?&rdo;
她低眉瞧了瞧左手上的指环,撇了撇嘴:&ldo;这个在封国时楼暗尘硬戴上去的,里面是中空的,养着一种蛊虫,戴上去除了他没人拿得下来,我试过很多回了。&rdo;除非把她手指剁下来差不多。
萧飏瞧了半晌,眸光复杂难辩:&ldo;他倒舍得,这是封国皇室的定情信物,亦相当于封国王后的证明。&rdo;那家伙把这东西放在她这里,不也是在打着她的主意,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宵想,心中醋意翻腾,再所难免。
&ldo;那黑狐狸太精明,我不想跟他打交道。&rdo;凤浅歌淡声言道,她自认为一向可以看准一个人的心思,偏偏楼暗尘那家伙藏得很深,面上玩世不恭,谁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