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正东这孩子啊那真是没话说,懂事,体贴,孝顺,勤快,能干,……这样样都好,可就是做人太实诚了点。而这人一旦过于实诚了呢,就容易吃亏。想起他们三兄弟小时候的啊,要是没有他们家护着,那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邵正北的嘴角才弯起来,立即又被他压住了,再次无奈的叹气:“我哥见人家好歹是女同志,不好把话说得太重,就只能再三忍让。可偏偏人家女同志根本不领这个情,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哥……”“这……这女同志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吧?”张梨花双眼一瞪,有些气愤道。原来还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啊,这可是比她之前做的事还更过分了,人家正东都已经拒绝了她,她还要死缠烂打,这不是见人老实,欺负人嘛!邵正北摇头苦笑:“我哥怕我和二哥知道了这件事会担心,一开始还瞒着不告诉我们,后来是我和二哥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一起逼问他,他才把实情说了出来。”张梨花默默点头,这确实是正东的作风,这孩子一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忍着扛着,从来不让两个弟弟跟着担心。邵正北皱着眉头愁了起来:“我现在就担心那女同志达不到目的后,会对我哥不利,最后做出什么伤害我哥的事情来。”张梨花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有些担心。同为女人她最有发言权了,这女人一旦要是狠心起来,那手段可都多着呢,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还只是小玩小闹,真的要耍起手段来,像正东这么老实的孩子,那还真不是对手。张梨花不自觉的脑补出了一大堆的阴谋诡计,像是下药啊,用强的啊,最后冤枉男同志耍流氓啊……啊哟不行,正东要被那女同志这么一通陷害,那可就完了。“梨花婶,你说像我哥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就偏遇到这种事情呢?”邵正北最后情绪低落的道。张梨花见他这般模样,顿时同情心起。是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呢?瞧瞧他们兄弟几个多么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现在小北身子好点了,这个家要变好了,正东却又摊上了这种女人。张梨花安慰道:“小北你先别难过,像正东这么好的孩子啊,我们肯定是不会眼看着让他出事不管的。”邵正北苦涩的笑了笑:“突然遇到这种事,我和我哥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言相劝吧,怕那女同志不肯听,可态度强硬一点,又怕伤了人家女同志,唉,真的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了。”这种事他们几个孩子都没经验那当然会处理不好。可张梨花一眼就看出了关键,对邵正北道:“要婶子说啊,像对付这种女同志,你们就不应该跟她讲客气,她就是看你们兄弟几个老实好欺负才敢这么纠缠上来的。这人越不要脸的时候,你们就越要狠心一点,她敢来强的,你们就要来硬的,可千万不能看她是女同志就对她心软。你们要是狠狠的把她教训一顿,指不定她就没那个胆子了。”邵正北犯愁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和哥哥毕竟都是男同志,这事不仅不好亲自动手,也怕掌握不了那个分寸。”他看了看张梨花,恳切的道:“我知道梨花婶是个热心肠的人,刚才正好瞧见到婶子在家,而我这心里头又实在没辙,所以这才只好叫婶子出来想想办法。就是不知道梨花婶愿不愿意帮这么忙?”张梨花几乎没怎么犹豫,猛地一拍大腿,爽快的应道:“帮啊,这个忙必须帮!”这几个孩子都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哪能让外人欺负到他们头上来。而且她要是帮了小北这个忙,那她家有根肯定也会原谅了她吧?邵正北感动道:“果然还是梨花婶为人最仗义了,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张梨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邵正北小声的跟她说道:“今天这事我就只告诉了梨花婶,毕竟事关系到我哥的名声,所以还是希望梨花婶能帮忙保守秘密,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张梨花点头:“理解理解。”要说谁愿意摊上这种事这种人啊,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惹人说闲话,到时候还又要耽搁正东说亲呢。“还有呢,咱们的本意只是让那位女同志受点教训,让她知道我们都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但最好别把事情闹得太过,也不能让她怀疑到我哥的头上来,所以只能找别的由头……”邵正北细细的叮嘱一通后,看着张梨花:“这些梨花婶懂我的意思吧?”张梨花眼珠子转了转,点头:“懂!”她对邵正北说道:“小北你放心,婶子告诉你啊,做这种事情婶子平时可最擅长了,啊不,婶子的意思其实是说,要对付这种人,婶子这里有的是办法,你等着看吧,婶子一定让你满意。”邵正北忍着笑意,正色道:“嗯,梨花婶办事,我是最放心的。那我先在这里替我哥谢过婶子。”张梨花摆摆手让他不用谢,突然才想起来问道:“小北,你还没跟我说那位女同志到底是谁呢?”邵正北勾了勾唇,微眯起了眼睛:“这女同志啊,她就是……”“颜溪,蒋媛今天被人泼粪了你知道吗?”果果跟颜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颜溪才刚从田地里回来,她当时差点都惊掉了下巴。额……不会吧,还有这种事情?她不过是陪阿婆去自留地栽种了一会儿菜苗,怎么一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了?颜溪有些傻眼的问道:“谁泼的啊?”果果跟她说道:“听说是生产队的几位妇女同志。”颜溪:“???”不明情况的颜溪显然有很多的疑问。其实这事果果也没有亲眼看到,都是从其他女知青那里听来的。据说事情的起因是生产队一位名叫杨奎松的男社员看上了蒋媛,想和蒋媛处对象,但是杨奎松同志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而杨奎松又一再坚持,于是一家人就在这件事情上产生了强烈的分歧。本来蒋媛这么个坏分子在生产队的名声就不怎么不好,大多数人都不敢与她走得太近,但因为她模样长得好,貌美动人,一些男社员便难免对她起了爱慕之心。杨奎松的父母就觉得蒋媛心思不正,带坏了他们的儿子。似这种坏分子,不仅不思悔改,还想拖别人下水,阻碍别人进步,简直就是一颗毒瘤。所以杨奎松的母亲在一气之下就直接喊了几个妇女同志一起过去教训蒋媛。也因此就有了今天泼粪的这一出戏。果果缓缓说道:“我听说杨奎松同志的母亲今天还特别放了话,说以后生产队的人谁要是敢和蒋媛处对象,那就是生产队的叛徒,是跟蒋媛一样的坏分子,是败类,到时候也一样要拉出来批斗。”话都这么说了,这以后谁还敢再接近蒋媛,谁还敢再娶她?除非不要命的人还差不多。颜溪:“……”果果轻叹了一声,又说道:“她们看到的人都说蒋媛今天被生产队那些妇女同志教训得可惨了。好像不只被泼粪,人还被打了。”这些事在外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可奇怪的是,蒋媛变得这么可怜,她竟然完全同情不起来。她是不是有点冷血了?颜溪想了想,问道:“那周丽雯呢?她没事吗?”果果摇头道:“没有,周丽雯这次没有被牵连。”颜溪闻言一阵沉默,摸着鼻子暗自奇怪起来。她怎么觉得今天这事情有些过于凑巧呢,这套路是不是也太熟悉了一点?……颜溪想不通这事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的杨奎松同志却比她还更想不通了。他在外面干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回到家才知道自己成了事件中的男主角。杨奎松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于是只好跑到邵家跟好伙伴邵正东抱怨。这位男同志一张脸上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身板却很厚实,人长得圆敦敦的,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