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开腔,除了风吹的声音,就只有我们急促的呼吸声,夜静得骇人,但我胸口却堵得慌,茫然地抬头看天,想舒解一下心中的郁悒之气,但没想到天上此时刚好飘过一朵乌云,竟掩盖了月的所有光华,在暗夜里,我更感压抑。“天涵我也是——”沧祁想出言解释。“闭嘴——”沧天涵低吼一声,如一头痛苦的狮子在绝望地悲鸣,声音虽不大,却震慑人心,连周边的树木也微微抖动。天地又一下子静了下去。“如果你还顾念一点点兄弟情,请别再出声。”沧天涵的声音冷如冰,脸铁青得可怕。“还不走?”他向前跨了几步然后对依然呆立在一旁的我怒吼,声音夹带着风雨雷电的狂怒。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似乎是压抑得很辛苦,他眼里燃烧着一簇簇耀眼的火苗,似乎要将我烧得连骨头都不剩,此刻的他是如此的骇人。我抬起脚 盲目地跟着他走,除了跟他走,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只是背脊被后面的目光严重灼伤,火辣辣地痛,痛得连心都抖了。“你真的要跟他回去?”沧祁的声音带着哀怨与绝望,在寂静的夜回荡。我不敢开腔回他,只好加快脚步往前走,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只要离开心就不会那么难受,那么压抑。“天涵,你的兄弟情我自是顾及,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如果今晚你敢动她,也休怪我无情。”沧祁的声音远远传来,虽然不大,但却一字一顿地说着,在这样的夜,他的话是如此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心微微一动。沧天涵冷哼一声,拳头紧握,似乎把所有怒火都包含在他的拳头里面,他也没有言语,脸色阴沉地大步往前走了。一路两人无语,夜色阴晦,如我此时的心,回到寝室,我站立一旁,心中隐隐不安,而他站立在一边不吭声,留一个又冷又硬的背影给我,如当年一样,让恍惚回到一年前,但事过境迁,人面全非,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境了。“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突然转过身子,闪动的眸子带着困兽般的哀伤与绝望。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定定地看着他,竟没有言语。“你是我的王妃,一生一世只能是我沧天涵的女人,是我的女人,你明白吗?”他用力地摇动着我的身子,似乎我正在沉睡,他要将我摇醒一般,他的力度太大,疼痛感一阵一阵袭来,我死忍着不吭声。“你说话呀?哑啦?你不是很能说的吗?”他此刻的情绪激动,身体禁不住在颤抖,如一头失去控制的狮子,让心禁不住抖动。“我不要做你的女人。”我声音虽小,但带着坚定。“为什么?”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却如刀子一样带着摄人的寒气。“你太多女人了,我不愿意。”我冷冷地说。“你以为沧祁就没有过女人?你以为他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没有女人为他暖床?”他怒视着我,听到他的话,心中微微地酸痛。“你不要忘记,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也有需要,他也有过其他女人。”“他有没有女人暖床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但王爷你的我看得太多,听得太多了,我不可能再接受——”听到我的话,他整个人僵立在一旁,面如死灰。“该死——”寂静的夜,我听到他在低声咒骂着,脸上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绝不——”他满脸的痛苦之色。“要自己的王妃,夜夜站在外面听你与其他女人缠绵欢爱,看你们衣衫不整在——”“啊——”他一声痛苦的低喊,抬起手就是一拳,这一拳带着他所有的懊恼与悔恨,呼呼生风,拳击打在旁边的木桌上,一声巨响,坚固厚实的木桌轰然倒下。“你不要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看到此刻他那么痛苦,我竟没了当初戏弄他的那种畅快感,我静静地看着他,也许是第一次如此专注地看着他。他的眉头紧皱,手放在胸口,似乎心在抽搐一般,那痛苦状看得我的心也抖了一下,他不会有事吧?“你没事吧?”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点担心。“我不需要你可怜,原来你们一直在戏弄我,你戏弄我,沧祁也在看我笑话,全天下的人都等我看我笑话。”此刻的他眼睛突然凌厉起来,带着恨意带着羞辱。“沧祁他并不知道我是你的——”“闭嘴,你那么焦急帮他辩护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他的脸更加阴沉。“沧祁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你身为我的正妃,居然敢去勾引沧祁?”“我没有勾引他?就算是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忘记我现在已经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被他这样说,我自己也激动起来,他凭什么说是我去勾引沧祁?“你给我闭嘴,你身为我的王妃,竟然与沧祁睡同一个帐房?你居然与他在林子里做这些苟且之事?你对不对得起我?”他用力地摇着我的头,似乎要将我摇死在他手里才肯罢休,他的手带着他所有的怒火,所到之处,身上一阵剧痛。“我一日没有休你,你依然是我的王妃,依然是我的女人,而你竟然下贱到与沧祁在军营晚晚同床共寝?你叫我如何忍?你叫我如何能忍?”他突然又暴怒起来,额头青筋突起,眼里闪过痛楚之色。“你我不是说好了吗?从我踏出王府后我们就无半点关联,你王府的大门也不会为我开一条缝,你现在生气什么?当初是你如此绝情,今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无情?”“我就是生气?我就是介意,想与我撇得一干二净?你休想,我一纸休书未下,你依然是我的妻?依然是我沧天涵的女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你抢走?”“有你这样的夫吗?你与其他女人欢爱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在帮你们守夜,我在喝霜饮露,我在每晚听到你们那迷乱的声音,听得我都想做呕了。”“风儿,我不知道是你。”许是心虚,他声音小了下来。“我不许你叫我风儿。”“我才是你的夫君,凭什么他能叫,我不能叫。”他又瞬刻冷脸。“凭什么?就凭你与我大婚三月从没有踏进我房中半步,凭你天天要我听你与你那群女人淫乱的声音,凭你有一大堆女人。”“拜堂之日,你只有那么小,就像一个孩子,试问我怎能跟一个孩子——”“总之我是不会再要你的。”“放肆,从来没有敢这样对我说话,从来只是我挑人我选人,只有我说要或不要,没有敢在我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是不需要你,你能怎样?你可以挑,可以选人,你那么多侧夫人任你选,任你挑,为何还要死死缠住我?“你不要我,你要沧祁?”他眼射出的寒光如利剑一般似乎要将我刺得骨肉分离。“我要谁,你没有资理”“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他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反正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你就放过我,就当做了一件好事,我会感激你。”“放了你,谁放过我?我不允许,即使我不爱你,你也是我沧天涵的女人,就是死也是我沧天涵的鬼。”“你做梦。”我冷冷地回他。“你是我的,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他呼出的气也带着焰火,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烧毁,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我。“你要干什么?”看见他通红的眸子,骇人的脸,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我现在做一个夫君要做的事情,做一个男人要做事。”“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我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你说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从此不再有任何联系?你不要碰我,给我滚出去。”我惊慌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