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老天却不肯放过他,偏偏要让他面对这亲父夺妻的奇耻大辱,他那般温柔的性子,早就被磨成了少言寡语的沉闷,现在遇到这种事,莫不是要逼死他吗?玉茗这般想着,眼中突然落下泪来,她突然跪倒在韦瑶儿面前,哭道:“姐姐,妹妹求你一件事,请姐姐一定要答应我。”瑶儿被她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搀她起来:“妹妹这是做什么,有事直说就是,何必行此大礼?”可玉茗死活不肯起来,伏在地上哽咽道:“姐姐请一定要答应我,不然妹妹便不起来。”“好好,你尽管说,我一定答应便是。”“妹妹要去寿王府。”“什么?你……”瑶儿一听便愣住了,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流泪不止的玉茗,再回想方才她的失态,顿时明白了一切,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竟然……”她伸手将玉茗扶起来,用帕子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待她平静下来才问道:“这是何时开始的事情,为何这么多年未曾听你说过。”玉茗红着眼,好容易止住了泪,轻声说:“我幼时无意中遇见他,便对他一见倾心,只是那时年幼不懂事。后来才慢慢的对那人动了情。他娶妃后,我以为时间一久,自己便能断了这心思,可没想到,至今也未能忘怀。”她拉着瑶儿的手恳求道:“我知这件事难为姐姐,可不见他一面,我心中定是难安,只求姐姐帮我这次,只要进府见他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只要见到他安好,我便放心了。”瑶儿看她这幅样子,没想到这个从小活泼的妹妹竟然是如此痴情之人,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她想了想说:“让你进寿王府并不难,难的却是,你未必见得到寿王。”见玉茗一惊,她摆摆手:“你且放心,他并没有事,只不过听说寿王整日躲在屋中不肯出来,连府上的人都见不着他,你去了,又有何用?”“那我……”“你先别难过,且回府中等着,你从未跟姐姐要过什么,既然这般求我,定是要助你见上一面。只是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想想办法。”玉茗一听,知道此事急不得一时,虽然忧心李瑁,却也只能点点头,谢过瑶儿。因这意外之事搅了兴致,她坐了片刻便告辞回府,临出门时,韦瑶儿拉着她的手劝道:“妹妹且听我一句劝,那人如今失了宠,又没了惠妃在宫中撑腰,再加上这件事,必会引了圣人厌弃,就算他将来再娶王妃,你跟着他也不会有福享,还是早些断了心思,只将这人忘了吧。”玉茗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可这会她心中乱的很,哪听得进这些劝慰话,只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走了出去。走在宽阔的街上,此刻一抹残阳挂在天际,看起来如血一般,映着整个长安城都带了那不祥的红色,她不知怎么回的府,一进屋便倒在床上,任泪水沾湿被角。十八郎,为何你要受如此多的苦难?为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却什么也帮不上?她莫名想起当年那支签来,若是可以,她宁愿将自己的运气全都转给他,这样,他便不必再如此受苦。他的苦难,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她的劫,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开了。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高能预警:男主正式回归,最惨的一章!想吃糖的亲们不要急,请开始倒数,五!玉茗:请期待我光环加身,拯救这个可怜的娃吧!杨玉环:作者这个忽悠,最后还不是靠我的名气招揽客人。作者:你有名,你最大,给你加鸡腿行不行?杨玉环:不行,必须加戏!作者:行吧,为了收藏我忍了。杨玉环:我老公也要加戏,我姐姐哥哥也要加戏!作者咬牙切齿:在嚷嚷给你加到马嵬驿那一场去!杨玉环:玉茗回到府中等了两日,总也等不来韦瑶儿送信,明知她不会用一句空话应付自己,整颗心却像在火上煎熬,茶饭不思,坐立难安。直到婢子来报说太子府派了人来接,她慌忙去了府门口,只见一辆车停在那里,一中年内侍施了一礼说:“太子妃请韦家娘子前去一叙,请娘子这便上车吧。”她见那内侍偷偷递了个眼神过来,心知肚明,让婢子回去等着,自己独自一人上了车。一进车中,便发现里面放了一套内侍宫服,待车轮滚动,驶离韦家大门,才听那内侍回头说:“韦家娘子,太子妃命我来接娘子去寿王府,为防人耳目,还请换上这套内侍服。”玉茗应了,在车中将那宫服换上,又将长发重新挽起束好,俨然一个俊俏的年轻内侍。她心神不宁的坐在车中,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这马车没有从十六王宅的正门进入,而是走了偏门,因是太子府的车,所以也没有人盘问,一路畅通无阻的行到了太子府,两人下车又步行至寿王府门前。玉茗跟在那中年内侍后面,只听他对门口守卫说:“太子妃听闻寿王殿下身体不豫,命我等来探望。”府中管事的慌忙赶来,玉茗一看,还是上次她跟义父来时的那位,生怕他瞧出来,将头又低了些,跟着走进府去。待到了东院,只听那管事说:“我家王爷最近因琐事烦心,是以整日闭门不出,不见外客,恐怕……”他迟疑着没有说下去,那中年内侍摆摆手:“我们也明白,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管事的前去通报一声,我们进去见王爷一面,回去也能交差了。”管事只好叹口气,走上去敲那房门通报,敲了半天,却没有一丝动静,他试探着推开门,还没开口,只见飞出一物来,啪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仔细一看,却是个酒瓶。管事的吓得忙将那门关上,走回来冲他俩摇了摇头。中年内侍看了看玉茗,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咬着嘴唇说:“不若我去试试。”那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以中年内侍也没拦着,只嘱咐她小心。本以为她硬闯进去,必会一番动静,没想到除了初时传出几声摔东西的声音,后面便再无声息,内侍这才放了心,拉着管事远远站了,一边说着话一边等。“殿下这是……”管事跟他算熟识,也就没瞒着他,叹了口气说:“自从接了旨意便整日饮酒,连膳食也用得少,看这样子下去,只怕又要大病一场。”“唉,当主子的也不容易啊……”两人知道背后的宫闱之事,这番感慨着,而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玉茗虽打定主意硬闯进来,却毕竟是一女子,仍有些心惊胆战,刚进屋便有一瓷瓶在脚下炸开,吓得她一抖,险些叫出声来,却听屋里有人说了一声:“出去!”便再无声响。她本能的就要出门,却硬生生忍住了,抖着手轻轻关上门。因这屋中窗门紧闭,有些阴暗,她半天才适应过来,扫视一周,却只看到歪倒了一地的空酒罐,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重酒气,光闻着就要醉了。看摆设这里似乎是间卧房,只是在外间摆了一张案几,李瑁便倒在这案下的毯子上,一动也不动,若不是方才那丢过来的酒罐子,她还以为他是睡着了。慢慢试探着走过去,待走近了看到他的脸,她的心一沉,接着便是钻心的疼泛上来。倒在地上那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一头青丝因胡乱的拢成一束,却仍有几缕散落在脸上,更显出几分落魄。她轻轻跪在他身边,伸手抚上那曾经温润如玉的俊俏脸庞,现在却瘦的脱了相,连下巴都有些硌手。那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割破了,血已止住,却留下几道深深的口子和干涸的血渍,看着有些吓人。她一阵心酸,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却硬生生忍住了。她将眼泪擦了擦,起身走到屋外。那管事的见她出来,便迎了出来,刚要问里面情形如何,却听她说:“请管事的让人端些洗漱的水来。殿下伤了手,还请将伤药一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