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奇架着牛车将几人送到镇上,他倒是想送去柳城,奈何牛车体验感实是太差,而且速度过慢,各方面都不如马车。
最后谢过章奇,他们还是去了车马行。
章奇摆摆手,倒是浑然不在意,“我爹说了,虽然咱们不同姓,但以后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阿檀,你好好读书,咱们家还没出过读书人呢,你还是头一个呐!”
姜青檀咧嘴笑,“是,章叔,我会努力。您回去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等到上了马车,章奇还朝着他们挥手,姜映梨觑了眼,看向姜青檀,“章家不错啊!”
她原先不知道姜大郎出轨的是何人,本来的计划临时被扭转,但结果倒是不错。
“是啊。村长爷爷可稀罕我了,昨儿个拉着我说了好多话,还说要给我出束脩费。”姜青檀也颇为感慨。
他还记得回去时,家里知道他想参加县试,当时全家都在姜青柚的带领下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就是昨天口口声声说着舍不得他的姜老爷子也是不看好他,不过是不用他出报名费才没多说什么。
虽然他只是试探地随口提提,想看看家里人反应,却生生浇了他一兜头冷水。
章家就截然不同,他们只关心他可有困难,甚至将金簪都塞给他兜底花用。
……
……
姜青檀过继的事,就如水花溅起,很快就在日常里悄无声息。
不管是姜家人还是姜青柚都对此并未投入过多关心。
哪怕是先前表现得恋恋不舍的姜老爷子,也只是因为当时情景所致,才难得流露几分情谊。
但真正论起来,姜青檀虽入了云麓书院,靠的却是走后门,跟真才实学考进去的姜青榕到底是不能比拟的。
故而这股不舍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姜家现在需要面对的是强行被塞过来的钱氏母女,钱寡妇娘家女儿多,被休弃根本回不去。
当初她之所以会嫁给大自己八岁的姜荣宗,莫过于他背靠村长,又有一门武艺在身,还会赚钱。
而无处可去的钱寡妇,自然是要黏住姜大郎这棵大树,她包袱款款地带着女儿光明正大地住进了姜家。
姜大伯娘人到中年,没想到丈夫竟然会纳小,更不用提,对方还是个比她年轻十来岁的寡妇,她倒是想哭闹想折腾,但钱寡妇显然是其中翘楚。
她正值花信年华,年轻貌美,哭起来梨花带雨,自是比姜大伯娘这个半老徐娘更为惹人怜爱。
姜青柚也没料到她素来严肃刻板的父亲竟会在这世惹出这风波,前世明明未曾有这茬,她气得牙牙痒,本就因酒楼之事心中烦闷,现下看到个比她和她娘还会装腔作势的钱寡妇,自是忍不下这口气。
更何况,她可不想半途添个几岁的小妹进门,更不想要个比她只大十岁的寡妇当小娘。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着,立刻赶出去!不然,传扬出去成什么样,现在咱家都成了笑话。”
钱寡妇泪水涟涟,她跪在地上,抱住姜大郎的大腿,“大郎,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为了你,我连姜荣宗都不肯要,是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啊!”
钱寡妇能这么多年都笼络住姜大郎的心,可不仅仅是靠年纪和风韵,更重要的是她嘴甜。
哪怕才跟姜大郎在众人面前撕破脸,可真正孤立无援后,她也能压低身段,委曲求全。
这点饶是姜大伯娘也是难以做到的。
果然,姜大郎看到她这副娇媚柔弱的模样,心口一软,将人扶起,“先起来。”
姜大伯娘看着丈夫如此温柔体贴,心就仿似被人狠狠撕了个口子,凄厉的疼痛。
她还不曾说话,姜青柚就看不下去,替她娘打抱不平,“你那叫什么爱?你是有夫之妇,却跟有妇之夫偷情,分明就是下贱。”
钱寡妇闻言,斜睨着她,不软不硬地刺了句,“姜阿柚,你以前不也跟沈隽意有婚约,最后却跟莫敛舟好了吗?”
她这意思很明显:咱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姜青柚牙根紧咬,目眦欲裂。
村里从前敬她家,惧她家,自然是什么都跟风说好,但自从家中接二连三的闹出丑闻,便是墙倒众人推。
以往有姜映梨当个笑料挡在前面,现在姜映梨嫁给沈隽意,风评却是陡然转了,倒是从昨日起,众人提起她跟莫敛舟还是沈隽意和姜映梨的四角关系时,她明显落了下乘。
莫敛舟是个颇有前途的书生,他娘也是个泼辣性子,众人不好谈论他,怕惹了秋后算账,最后的谈资就变成姜青柚如何如何不仗义,勾引莫敛舟,陷害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