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过来,是有话嘱咐我?”谢澜音低着脑袋走在萧元身后,轻声道。“若我说只想单独与你在一起,你会不会生气?”萧元弯腰捡起一根干树枝,起身时,侧头看她,明亮凤眼始终不离她的眼睛,似是要看穿她的心思。谢澜音一个才十四的小姑娘,遇见他后情窦初开,喜欢他时得不到回应,她又失望又气恼,如今终于确定他心里有她了,他却接二连三说这种直白轻佻的话,纵使心里情不自禁地欢喜,面皮也搁不住,绷着泛红的小脸就要走。“澜音……”萧元低声唤她,怕被人看见,没敢抓她的手,只拿刚刚捡起的细长小木棍偷偷戳了下她后腰,盯着她转过来的绯红侧脸问道:“澜音,那几个枣甜吗?”谢澜音回头是想看看他用什么戳的她,不期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脸顿时更热了,都不敢抬眼看他,迅速转了回去,攥攥手指,小声哼道:“我都扔了,不知道甜不甜。”“你明明吃了。”萧元转到她前面,装作将柴递给她的样子。谢澜音退后一步,扭头逞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了?”她一身男装打扮素净,站在这幽静的林子里,却更衬得她面若芙蓉。萧元看得赏心悦目,笑着戳了戳她袖子,在她恼火伸手抢小木棍时加大力气,盯着她红红的嘴唇道:“我没看见,但我听见你咬枣的声音了。”谢澜音震惊抬头,“你,你没走?”“甜吗?”萧元看着她水润润的桃花眼,不答反问。谢澜音脸刷的红了个透,恼羞成怒,本能地顶嘴道:“你听错了!”她咬定没吃,他有什么证据?祭出以前说不过姐姐时的法子,谢澜音理直气壮地瞪了萧元一眼,没事人般去捡柴。萧元摇头失笑,大步追了上去。时近晌午,阳光从树叶间落下,在草地上投成光影斑驳。溪边传来沈应明兴奋的叫声,好像沈应时抓到鱼了,谢澜音好奇地转身,却对上几根树枝。“他们下水抓鱼,衣衫不整。”萧元跟在她左后侧,一直留意着她,见她要往溪边望,想也不想就挡住了。他未来的妻子,怎么能看旁人?胳膊小腿也不行。谢澜音气他管的多,却没法反驳。坚持要看,岂不成了不知廉耻?虽然她只是想看看热闹,离得这么远,能看清楚什么?瞪他一眼,谢澜音继续捡柴。“给我拿着吧。”萧元跟上她,要她手里的几根柴禾。谢澜音犹豫了会儿,想到他对沈妙那个陕西“你以前是不是也在山里野炊过?”诉完情意,萧元低声与她闲聊,逗她说话。他没有再纠缠,谢澜音放松下来,与他相处也自然了很多,笑道:“嗯,在杭州的时候,我父亲每年都会带我们一家出去游玩,春天去游西湖,夏天去西溪避暑,秋日去满陇赏桂花……杭州美,不愁没有好玩的地方,然后他与大姐去打猎,娘带着我们烤火。”刚开始还挺兴奋,说到后面就低落了下来。她想父亲与长姐了。“别担心,岳父没事的。”萧元看出她难过,柔声劝慰道。谢澜音点点头,点完了反应过来了,猛地抬头,“你……”她像要炸毛的猫,萧元怕真惹怒了她,及时赔罪:“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不算去年咱们去僮山那次计划的,今日是我第一次在山里自己生火做饭。”谢澜音好奇他的家事,将一肚子火咽了下去,往前走了两步才小声问他,“你父亲没陪你出去玩过?”她对他的了解都来自三表哥,只知道他祖籍在洛阳。萧元接过她新捡的柴禾,淡淡道:“没有。我母亲早逝,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父亲送我去五台山学功夫强身健体,等我养好身体回家,父亲却病故了,父子间几乎没怎么相处过。我在洛阳再无亲人,便搬到了西安。”谢澜音终于明白他性子为何那么冷,又为何羡慕她了。早知道他父母双亡,她刚刚就不说那么多家里事……“不用这样看我,我早习惯了。”萧元扫了一眼溪边,趁没人往这边看,飞快摸了摸小姑娘脑顶,笑得很是庆幸,“西安确实是我的福地,不来这边,我怎么会遇到你?““再碰我我走了!”他恢复了不正经,谢澜音也不再惋惜,转身躲他。萧元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看看怀里的柴禾,知道快回去了,声音更低,“澜音,我已打听清楚了,十八那日沈捷会带严姨娘去骊山泡温泉,你想办法让怀舟带你去,我随后过去,到了那边我再去找你。忙完正事,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咱们一起赏景。”谢澜音脚步一慢,过了会儿趁送柴给他的时候疑惑道:“什么好地方?”眼里有丝期待。萧元微怔,“你有想去的地方?”谢澜音拍拍手上的尘土,叹口气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杨贵妃是史上有名的美人,我当然想去她住过的地方看看,不过华清宫现在改名露华宫,依然是皇家别院,沈捷都进不去,咱们更不可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