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没本事硬要上战场,打失败了,害的他们连家都没了,只好跑来我们江州,这也是该还的因果,没办法的!”冬日的太阳落地很快,转眼之间,就跌落西山,剩下的只是挣扎的余晖,扣着平常人家的户牗不放。女人怔怔地想了很久,才蹦出一句话,“荆州怎么还需要一个女人去保护了?”太阳被一股强劲的力托了下去,黑暗瞬间占据了天地。两个女人也聊完了家长里短,挥一挥手,道个再见,又去了平凡的明日。发生了再多的事情,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不是吗?小流氓喝醉了酒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摇晃着,醉醺醺的。没人注意到他的模样,不过万千众生中最平凡的一张面孔,没有人会注意。他走着,走着,嘴巴里不知道在唱着念着是什么,最后也在道路的尽头消失。夜间,屋子里闪着昏暗不明的灯光,摇曳着,照着人的心。小流氓身子依旧摇晃着,人影随着灯光来回摇摆。屋中却坐着一人,气度非凡,定睛一看,竟然是李诚口中那个没用的少年城主——黎权!小流氓见了黎权正起了身子,双膝跪下,“属下摇光,见过主君。”“起来吧。”黎权上前,扶起了摇光,“要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请主君相信属下的演技吧!”摇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副常人并不能看分明的笑容。原来黎权派了不少人分散在江州之中,他们都操着一口浓浓的荆州口音,在城内为非作歹,李诚的成功少不了荆州的流氓,他对这些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疏不料,其中作恶的人,并不全是荆州人。黎权派下去的一些人,天天在江州闲逛,白吃白喝调戏民女,搞得江州的原住民也是怨声载道。但这座城,这个江南一半以上的权力已经被李诚所夺,就算他们在气愤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诚你靠着民众的舆论夺了大权,民众的舆论一样可以把你拉下去,你可要想清楚啊!”黎权举起酒壶,怀中抱着红鸳,身旁坐着顾铭晨,屋里的炉子火焰窜的很高,屋内的温度是冰冷的火热,黎权衣襟打开,酒壶里的热酒倒下,没有全部落尽口中,一半倒了出来落在胸口,浇灭了胸口的温度。顾铭晨坐在一旁,手中的琵琶弹奏着,口中唱着江南的民谣,弹奏出一番醉生梦死。荆州初雪已经落下,下得不大,只有白色的薄薄一层,连地面脏兮兮的泥土也遮不住,往上才一脚,雪融了带着泥黏在鞋上。“今年的雪来的太迟了。”病梅伸手去接着肉眼几乎都看不见的雪粒子,雪粒子在接触到手掌的瞬间,化成了水,蒸发成了气,消失在茫茫的天地之中。“江州不知道有没有下雪。”黎贝捏着腿上的肉,叹气说到,“许久没有骑马了,腿上的肥肉都长出来了。”病梅将一片雪花捏成了一点水珠,淡淡地回答道,“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老马一匹,骑回去,见你的小弟去!”黎贝尴尬的一笑,“不必了,不必了!”“不过你的小弟——”病梅转头看向黎贝,“你当真信任他吗?”黎贝肯定地点头,“他是我我从小到大带大的亲弟弟,我不相信他,我还能信谁?”“那如果,他以后要与你争夺天下之主的位置,你可愿拱手让他?”“如果他能将天下治理得当,这天下给他无妨,若是不能,吾黎贝是第一个杀他的人!”“哈哈哈哈,”病梅笑了,“黎贝,记住你的话。”“不会忘却。”病梅看向窗外,依旧是一粒粒的雪粒子往下坠落,在与地面敲击的瞬间,荡然无存。云南的冬日与江州荆州京城都不同,它的冬日与春日无异,微风照样的吹,花儿照样的开,一片生机勃勃。“嫉妒啊~”吐蕃王坐在温暖的房间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凭什么我们吐蕃人就一定要待在这严寒贫瘠之地?蘼芜~”“因为你出生就在这里了呗,”顾江离抬手,细细的手腕上环着一圈比他的手腕还粗的铁链子,他现在是囚犯,被关押在吐蕃的囚犯。虽说是在吐蕃,可是顾江离天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肤色也不见变黑,反而是更加的白皙。“你们江南人就是白~”刚刚还在谈论云南话题的甘得拉达看见了烛光下垂眼的顾江离,一双手也不安分的乱动,摸上了他的脸。“别乱碰!”顾江离抬手,拖动了地上的锁链,将甘得拉达的手打了下来。“我想去攻打云南。”甘得拉达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顾江离说道。“随——你说什么?”“我、要、去、攻、打、云、南!”甘得拉达一字一字地说到,“听清楚了没有?”顾江离有些晃神,攻打云南?随即才反应了过来,“云南现在在谁的手中?”“宁朝人的手中,应该不关你们江南人的事情吧?”“怎么跟我们江南人没关系?”顾江离笑了出来,“宁朝难道不是我们江南之人的仇敌,你知道敌人的敌人是什么吗?”“这个我当然知道,怎么了?你是打算做我的朋友吗?”“甘得拉达,”顾江离喊道吐蕃王的名字到,“我要与你做个交易!”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坑的!!!有空就更新!!!作者现在一个月一个考试,学校里事情一大堆!不能及时更新真的抱歉!☆、红梅瓷瓶映孤灯“交易?”甘得拉达饶有趣味地问道,“一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顾江离抬起了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拉动了铁链,叮叮当当的,他将头转过去,面朝着小小的窗外,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想回家。”高傲的吐蕃王将他的头掰回,强硬地让顾江离看向自己的眼睛。他流有汉人的血,眼睛不像顾江离以前见过的胡人一般,不是蓝色绿色,而是如同黑夜一般深邃的黑色。顾江离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哀求,让喜爱玩弄人心的吐蕃王的内心也有了一点的犹豫。甘得拉达的手渐渐松开,又把手往上,轻抚着那一双与他一样的眼睛。“用你的智慧,为孤王夺下云南吧,云南归孤,自由归你,可好?”“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顺的敌人也是班曦昭吗?”“你们大顺?”甘得拉达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忘了告诉你,你们大顺易主了。”?顾江离的心脏一紧,他在吐蕃待了够久了,江南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想去询问更多,甘得拉达抢先开口了,“黎贝是女性,你知道吗?”“我——不知道!”顾江离回答到。“你的演技还是需要多加磨炼。”甘得拉达叹了一口气说到,“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撒谎了。”他盯着顾江离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在这个房间之内,不知道游离去了何方。“那现在掌权的是谁?”“名义上是黎贝的弟弟黎权,不过黎权也算是个废物,当了大半年的城主,江南的一大半权利落入了一个外地人的手中。”“我管他废不废物,我要回家!”顾江离翻了个白眼回答道,“江南家里我还有一大堆产业呢,我会尽快帮你打赢班曦昭,打不赢,我就算一辈子被你关着,也不会有半句异议的!”“这么说你是在与孤王打赌?可以,赢了,孤王放你自由,输了,孤王要你一辈子都陪我呆在这里,可好?”“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我是商人,商人的本钱就是诚信,既然答应了你,顾江离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