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头貌似也有些忌惮,按理说一个死囚犯,死了也就死了。可偏偏这人貌似太子跟前的红人,那隋大人还来过,要真死了,太子弄死他的法子可多的是。那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罢了。”为了一个死囚犯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当真不值当。宋安锦是昏过去的,然后又再次被疼醒了过来。那些盐皆是粗盐,有些在水里还未化开,融进她的伤口里,就像沙子一样,却比沙子疼上万倍。她瞧见了有人站在门口,浑身一个激灵,冷冷喊道:“谁!”四下无声,就连身边的牢房也无什么动静。“你到底是谁!”宋安锦算是勉强撑起了身体,却根本无力站稳,又再次跌跪在了地上。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寒气逼人,高举重落,一道火光闪过,牢门被他给劈了开来。“你……”“嘘。”那人示意宋安锦禁声,扯下面罩,是常然的脸。宋安锦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不来?”他打算扶起宋安锦,却发现她伤的严重,手上根本不从下手。“让你受苦了。”他内疚道。宋安锦笑他:“说什么呢?倒是我,总是惹麻烦,若是一早听了你的,又何必弄成现在这样。”常然无法,只能直接抱起了她道:“这次若救你出去,可愿同我离开?”宋安锦想了想,点头道:“左右已经没了退路,谁也连累不得,你要不嫌麻烦,就跟你走了。”“好。我会救你出去的。”常然道。外头的衙役常然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所以出来的倒也轻易。他在宫里做侍卫五年,对于这路早已轻车熟路,虽抱着一个宋安锦无法动用轻功,可避开巡逻的侍卫尚还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宋安锦刚离开不久,四下就有听人喊:“不好了,不好了,此刻逃了。”常然脸色一变:“不好。”想不到那药效竟然如此只差,还不足一刻钟就醒了过来。巡逻之人不消片刻便骤然增多,使得常然寸步难行。见四下布满巡逻之人,宋安锦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常然,你放我下来吧。”常然闻言,将宋安锦放了下来。宋安锦道:“我知道你如此对我,我要见的那个人必然很重要。可我真的不想连累你,若我有命活下去,我一定去见那个人。”常然皱眉,拉住她:“你要做什么?”宋安锦吸了口气:“分开跑吧,你这样是带不走我的。”“不行!”常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就连他的跑不了,宋安锦这样的情况又能走得了几步。“常然……”“我一定能救你出去。”常然坚定开口。宋安锦叹了口气:“罢了,你执意如此的话便随你吧。”在常然松手的那一瞬间,她竟将常然推进了一旁的岩石掩藏,常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抱歉。”宋安锦回头,笑了笑:“我不骗你,若我有命活,一定去见那个人。”方才还吵闹喧嚣的皇宫,此时静时,竟隐隐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宋安锦被绳子吊着手臂,双腿因为无力半跪在了地上,她的头垂着,面前那位男子懒懒坐在一处,问:“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救你出去的,可是太子?”宋安锦低低的笑了出来,她脸上还滴落着自己身上的鲜血,苍白印着血红,触目惊心,她道:“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你是在把我当白痴嘛!”那人怒了,上前一把抓住宋安锦的头发,令她被迫抬头看向他:“你一个人是如何迷晕这些衙役,又是如何从牢中逃脱,若无人帮你,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宋安锦淡淡看了他一样,明明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却还在弯着嘴角:“我不知道。”“好,嘴硬!”他狠狠撂下宋安锦的脑袋:“来人,请太子来。”宋安锦的脸色终于打破了那丝平静:“你要做什么?”那人一笑:“听说太子似乎对你非同一般,若瞧见你这幅模样,不知作何感想?”“道听途说罢了,我不过是个奴才!”宋安锦冷声。“奴才?”那人嗤笑:“的确是个奴才,可却不是个一般的奴才。”没过多久,人便到了政和殿。隋影拦下,冷冷一问:“做什么?”那人跪在地上:“奴才见过隋大人。奴才是过来请太子前去死牢一趟的。”“死牢?”隋影皱眉:“如今殿下正被禁足,死牢若是出了问题那便去找张大人,找太子做什么!”“是宋公公逃跑了。”那奴才开口。隋影脸色一变,再问:“你说什么?”那奴才道:“今晚子时,宋公公被人救走,所幸莫大人发现的及时,这才使贼人没能得逞。”隋影面无表情,眯眼看着那奴才:“既然人未逃走,那还有什么事?”“既然宋公公是太子看重的人,那奴才只是请殿下过去……”他话没说完,可隋影已经懂了,面色骤冷:“你的意思是太子派的人?好大的胆子!”那奴才急忙跪在地上,高呼:“奴才不敢。”“还知道不敢。”隋影冷哼:“赶紧滚!”那奴才垂着脑袋,低头:“是。”傅缙本就睡得不熟,听见声响走出,恰好那奴才离开,问隋影:“什么事?”隋影低头:“只是……”“如今这个时间,还能让你如此说不出口的怕是只有一人吧。”傅缙沉声道:“宋七出了何事?”隋影知道瞒不过傅缙,只能道:“只是被人劫狱未果罢了。”“劫狱?”傅缙道。这个时期,究竟会有谁去劫宋七劫的狱。“殿下。”隋影急忙挡在了傅缙面前。傅缙脸色微沉:“让开!”隋影摇头,跪在地上:“殿下,你不能过去。”“为何?”傅缙问。“殿下难道忘了,你如今正被皇上禁足,加之宋公公她如今是逆贼,这个时候去见他,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是非,他分明是知道这点故意引殿下过去的。”隋影道。“那又如何?给本太子让开!”傅缙听不下去多的,若是宋安锦罪名坐实,她如今必定非死即伤。“殿下!”隋影拦住他,坚定道:“宋公公不会有事的!”傅缙不耐烦了,抽出身上的佩剑,抵住他的脖子,面冷如冰:“你拿什么保证!”隋影面无惧色,身形更不见挪动半分,他道:“我拿性命担保,宋公公绝对不会有事。殿下,你仔细想想,若还想将你拉下这个位置,那他势必会留着宋公公这条性命。殿下,我保证,宋公公若死,我必陪葬!”宋安锦终究成了傅缙的软肋,一旦遇到她的问题,他便总是丧失思考的能力。其实仔细想来,隋影说的若在平时我傅缙怎会没有想到,只是那对象换成了宋安锦,换了一个他绝不敢赌半分之人。他收起了剑,淡淡道:“你起来吧。”隋影起了身,说:“若是殿下今晚去了,那殿下就真的背上这谋反的罪名了,皇上他现在信你,可你若走了这么一遭,他明日必然不会信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避嫌,然后再是想办法救下宋公公。”傅缙闭了闭眼睛,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他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殿下……”“本太子心里有数。”傅缙抬手没让他再说下去,转身回了寝宫。寝宫里传来的动静,隋影叹了口气。看了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了。听闻奴才的来报,那位莫大人,莫開大笑一声,看着宋安锦:“啧啧啧,瞧瞧,如今是嫌你是个戴罪之身,一早便抛了你这废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