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啸见有人进来了,一抬头正是齐青策,赶紧起了身,对床榻上的皇帝说道:“父皇,是我皇叔他来了。”骨肉齐凌啸起身对齐青策说道:“皇叔,这几日多谢您了。”齐青策摆手说道:“你我自家人,何必言一声谢,说谢谢那便是生分了,于内,你是我亲侄子,你父皇是我亲皇兄,于外,皇兄乃是君,臣弟乃是臣,将来你父皇的百年基业也是由你继承,于情于理于外于内这个谢字,我都承受不起。”齐青策大致扫了一眼屋子的人,服侍的太监宫女里面都是些眼熟了,唯独站在太子身边的一个小侍卫看着眼生些。他摸了摸下巴,仔细的观察了下太子身边的小侍卫,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出来,这侍卫虽然看着眼生,可是他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总觉得这侍卫他不是,自己也从来没有争抢过什么,父皇待他与待其他的兄弟也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大哥若是真的想要这皇位,明白的告诉他,他未必不会不给。齐凌啸手心里面攥着拳头,眼眶不自觉的又满溢着泪水,他还记得陆月歌和他说过,不要总是哭,可是现如今这个样子,昔日的大哥哥如今变成罪犯,跪在他的面前,生死全由他来掌控,此刻他真的是承受不住,也忍不住了。皇帝颤颤的怒骂道,“逆子,逆子啊,朕是如何养了你这个逆子。”皇帝身体虚弱,说出这几句话都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吼出来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和失望。齐青策在一旁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大皇子,没有出声,此刻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在盘算究竟这个小侍卫到底是何人。大皇子的结局其实是没有任何意外的,从他决定造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好了他现如今的境地。无论太子会不会狠下心杀他的皇兄,大皇子的命运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他也确实好奇,究竟齐凌啸会不会主动杀了一直以来与他关系很好的大哥。大皇子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留着血,冷笑了一声,声音倒是很掷地有声,“父皇,衫弟,一切都是定数,是我起了贪念,惦记了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给了我惩罚,这些我都认了,只是,我那一家老小,还望父皇和衫弟可以放过他们一条贱命,所有罪责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他们只是些妇孺儿童,什么也不懂,更不敢插手我的事情,他们完全不知情这些事情。”皇帝气道:“你自己都难保,还惦记你的家眷!你是朕的认罪齐凌啸大口的喘着气,牙齿有些颤抖,他愤恨的大叫一声,随后突然从他旁边的侍卫身上抽出剑来,剑尖直指大皇子,宝剑出鞘闪出一丝银光,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稚嫩的太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少年还是有些瘦弱,稚嫩的肩膀上的胳膊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才把剑举起来,不知道真的是因为力气的原因,还是他从心底里还是抗拒这样的举动。他嘶吼着:“为什么!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是我大哥啊,你如果要这皇位,你大可与我说,在我心里……在我心里,你远比这皇位重要多了。”大皇子口吻是那样的平静,丝毫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惧怕和敬畏,他看着他,面露苦笑,说:“杀了我吧,衫儿,这是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子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其实大哥心里也为你很高兴,这一课还是由我来教会你的,只是,我也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以后,你一切珍重,不需要念我,也不需要为我伤心流泪,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对待,要知道,如果当初是你死了,可能这世界上最安心的人便就是我了。”他缓缓道来,语气波澜不惊,不喜不悲,不嗔不怒。齐凌啸的剑却在那一刻停住了,不再向前,终究,他还是心软了,下不去这个手,也不光是心软,还有更多的是他对于杀人这件事的恐惧,令他停住了手。他对皇位没有任何执念,仅仅只是因为要保全这个位置要他杀了他的皇兄,这件事情他还是做不来,可是他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他怨恨着,憎恶着,这个让他失去太多的皇位,还有面前的这个人。“我……我……”大皇子冷静的看着他,与他视线相对,说道:“衫儿,你不像齐家的人,更不像是皇家的人。”“什么?”他苦笑一声,说道:“或许这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也或许……这是齐家的悲哀。你!没有一个皇子的野心和手段,太过心慈手软,胸无大志,这样的储君将来或许会是一个仁君,却不一定能把这江山坐的稳固。”他看向床榻上的皇帝,大声道:“父皇!我们齐家的社稷你从不信任我,明明我才是你所有儿子里面最有出息的,最能把这江山坐稳固的!可是!父皇,你的视线何时真的停留在我的身上,齐凌啸他有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是您的嫡子,血统尊贵吗?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经不起任何风浪,甚至!他没有一丝像您的地方!您的手段,您的决绝,您的雄伟抱负!这些他全部都欠缺!为什么!我不服,我更心痛!我用这样的方式,那只是我要向您展示,我才是那个真正有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