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洗过澡,卸下了脸上的伪装,身穿月色长裙,风吹过的时候带着些许飘飘欲仙的意味,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散在脑后,月华照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落寞的意味。
花满蹊的声音如清泉流过,搅乱了墨修染的心,他驻足站在院门口,一直到忠叔过来,才打乱了这幅景象。
“主子,您怎么站在这里,满蹊姑娘呢,菜都热好了,赶紧过去吃吧。”忠叔的嗓音雄厚,沉浸在思乡情绪里的花满蹊看向门外,正好看到墨修染修长伟岸的身躯,她看着墨修染笑了。
“怎么不进来?”花满蹊的脸上带着喝过酒之后的潮红,好半天才站起身来,喝得有些多,再加上做的久了,起身的时候微微晃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扶住门槛没让自己摔下来。
“怎么喝得这么多?”墨修染把手里的糕点盒放在地上,扶住了花满蹊,脸上微微带着责怪。
“今儿高兴,在这里等你,闲着无聊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果酒后劲还挺大。”花满蹊扒着墨修染的衣襟傻笑,靠在墨修染的怀里,总觉得特别安心。
“晚上天凉,怎么不进去等?”墨修染摸到花满蹊冰凉的双手,眉头皱得更深了。
花满蹊傻笑,端着酒壶还想往嘴里灌,墨修染夺了下来,“不要再喝了,一会儿喝醉了要喊头痛,忠叔说你非要等我回来才吃饭,走吧,忠叔热好饭菜了,过去吃点。”
墨修染扶着花满蹊不盈一握的腰肢,怕她饿坏了,所以一直催着她去用膳,可是花满蹊不依,借着醉意撒起了酒疯。
“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怕你一回来看不到我,我一直坐在门口,下午带回来的果酒都被我喝光了。”花满蹊趴在墨修染的肩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
墨修染红了脸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隐隐的心里还有一丝愧疚,真不该让她等这么久的。
“忠叔,叫厨房去做碗醒酒汤来,顺便做几个她爱吃的菜,送到这里来吧,我看她喝得有些多,就不带她过去用膳了。”墨修染一边抱着花满蹊,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一边还要躲避忠叔带着笑意的眼神,好半天才把忠叔支使了出去,想扶花满蹊进屋,可她不依。
“我扶你在这里坐下,一会儿等忠叔拿了酒来,我再陪你喝可好?”墨修染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喝醉的花满蹊,见花满蹊气鼓鼓的盯着倒不出一滴酒的酒壶,只好拿话安抚着她,花满蹊信以为真。
“下次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花满蹊的头靠在门槛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墨修染,墨修染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冒出一句类似保证的低喃。
“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墨修染揽着花满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怕她摔下去,一只手一直揽着她的肩膀。
喝醉了的花满蹊只觉得这个姿势特别舒服,鼻尖还萦绕着让人安心的香味,她靠在墨修染的肩头,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酒嗝。
墨修染笑了,他只当花满蹊喝醉了,却听到花满蹊突然开了口,“这是我家乡的歌曲,是不是很好听?”
墨修染转头看了她一眼,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色的照耀下留下好看的剪影,要不是花满蹊又开口了,墨修染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好不容易赚到点钱,却又毫无征兆的来了这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有这天上的月亮,该圆的时候圆,该缺的时候还是一样缺。”花满蹊伸出修长的手指着天上的月亮,尽管在现代已经没有什么亲人,看到这月亮的时候,还是应景的想念起现代的一切。
她醉了,可是她很清醒,她不在乎让墨修染知道她不是花满蹊,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尊贵的相府千金身份。
“家乡?江南吗?”墨修染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想要开口确认,花满蹊沉默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
“不是。”墨修染再没有开口询问,反倒是花满蹊抬起头,冲着墨修染问道,“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明明有爹娘,我却说我没有,为什么我明明是江南的我却说我的家乡不是江南?”
墨修染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动作温柔,眼眸里的柔情几乎要把花满蹊湮灭,花满蹊盯着那双幽深的眼眸,几乎要陷进去了。
“我好奇。”墨修染从屋子里拿了件披风替花满蹊系上,打了个漂亮的同心结,“只要你想说你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到底是谁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