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律休哥慌忙应声,放在玲珑骨灰坛上的手急忙收了回来。回过头疾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到剑紫月笑呵呵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站在最后的是桃花,想必是她把岳母大人请来的吧。“桃花跑去我那里求救,说你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剑紫月被他扶着走进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他床上的帐帘撩起,一个长发散披的女子躺在那里。耶律休哥知道桃花是没有办法了,她不敢无端的得罪他这个主子,微微一笑,回头说道:“你们几个下去吧,我要和夫人好好说说话。”顺便横了桃花一眼。桃花慌忙低下头转身就走,大王的凌厉目光她可吃不消。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和他这样凌厉的目光对视,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耶律休哥扶着岳母坐下,回身关上了门,轻笑道,“是桃花跑去您那里说我坏话了吧。”他坐在剑紫月的身边,给她倒了杯茶,双手恭敬地奉上。“她就是你撞伤的姑娘吗?”剑紫月温和地笑着,指指躺在床上的女子,“也难怪桃花要紧张,在她的眼里,除了玲珑,谁也没有资格躺在你的床上。”轻叹一声,目光没有朝床上的人看去,而是看向了女儿的骨灰坛。她已经接受了女儿已经去世的事实,在得知女儿死亡的消息后,她大病了一场,但是,她比耶律休哥更早的接受了事实。因为她看到耶律休哥为了女儿的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桃花说,要是我敢对床上的姑娘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就给我好看。我是想打压一下她的气焰,在这个王府里,除了母亲您,还没有人可以给我好看。”耶律休哥微笑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把床上的人移出去。剑紫月失笑,点头说道,“也是,桃花有的时候是很不尊重你这个大王。”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温柔地笑道,“逊宁,玲珑已经去世五年了,你对她的情义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很想你一直这样守着对她的这份痴情。可是,将心比心,逊宁,芙蓉她也是你的王妃,还为你生下了儿子,你不能总是对着玲珑的骨灰过一辈子吧。”她的话里饱含着无限的伤感,女儿已经去世了,芙蓉是她嫡亲的外甥女,既然嫁给了自己的女婿,那么,他不应该这么绝情把她娶进门以后掠在一边吧。“母亲,我娶芙蓉是因为答应过玲珑。”耶律休哥握住岳母的手微笑着回答道,“我的心里除了玲珑,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他含笑摇头,深情的目光落在玲珑的骨灰坛上,轻叹“她死的时候,已经把我的心带走了,活着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心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剑紫月拍拍他的手站了起来,他对玲珑的心是不会改变的,那个躺在他床上的人不管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到头来,耶律休哥的心还是属于剑玲珑。“母亲什么也不要说,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了。等这位姑娘醒了,我就会把她送到别的院子去养伤。耶律休哥轻声保证道,“桃花的担心是多余的。”“假如你再爱上一个女人,也许就减少了你心里的痛苦,说不定是好事。”剑紫月还是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的外甥女说好话,可是,她又知道他是不会听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转身朝门边走去。耶律休哥将她恭敬地送出了门,轻轻关上门,脸上掠过苦涩的笑意,他的心还能去爱上别的女人吗?在玲珑那样壮烈地死在他的眼前后,他还能抛开她的深情去爱上别的女人吗?高大的身影和往常一样站在了木柜的旁边,伸出手爱怜的抚在骨灰坛上,仿佛是在抚摸着玲垅的脸颊,“玲珑,你听见母亲的话了吗?她要我去爱上别的女人,你答应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要把积攒在心里的所有不快和痛苦都吐出来似的,忽略了身后的微微响动。那个被撞晕的女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迷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了他的叹息,她朝他的方向望去。看到他落寂的背影,惊讶的神情闪过她的脸庞,浑身一震,她悄然地下了床,眼睛里含着晶亮的泪水,悄然地走到他的身后,伸出了手,想要去触摸他的背影。炙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苍白的脸颊,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背了,却仿佛是再也没有力气往前一分,她的身子摇摇欲坠,“你是谁?你是谁?”嘎咽的声音响起,引起了耶律休哥的注意,他霍地回过了头。纤细的手指尖轻轻地划过他坚毅的脸庞,温柔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我碰触到你了……”一朵绝美的笑意在她的唇角边上展开,她真的碰触到他了。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身子朝地面直直地倒去,陷入再次的黑暗前,她感觉自己被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宁……”辽王的宠妃后传灵魂牵引耶律休哥抱着怀中的人儿,心底里涌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她的身子轻得犹如一根羽毛,轻轻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看了怀中的她一眼,把她放在床上。她是谁?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目光里闪烁着怀疑,她到底是谁?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疑惑的目光,轻轻吐口气,“宁……”她轻声叫道,抬起手想要去触摸他的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耶律休哥的身子深深地一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在叫什么?她是在叫他吗?“宁,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床上的人无力地笑着,流着泪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可是,她觉得浑身疼痛,再也没有力气坐起来,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谁?”耶律休哥脸色一凛,神情严肃地问道,身子退开了半步,在下意识的和她保持距离。“我是谁?”床上的人惨淡的一笑,身子平躺在床上,“我是谁?”她泪眼朦胧地看看他,笑着,哭着,她是谁?看着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展开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并不在是梦境,不再是碰触到他的身体就会全身产生炙热的感觉,她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意如此,或者是那个悲壮而死的剑玲珑她的灵瑰在黑暗里析求着和他再次相遇吧。“你是故意撞上我的马,是吗?”耶律休哥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已经认定她是有目的而接近他的,桃花的话在他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了,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热烈的爱意,他的心里划过了一丝疑惑。“没有。”她慌忙地摇头,她怎么会是故意撞上他的呢,上一刻,她还高高兴兴地在丈夫的带领下,朝着马场里的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儿走去,没有想到它去扬起了前蹄往自己的身上踢来,下一刻醒来,她却发觉自己看见了曾经夜夜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是回到了古代吗?她算是谁?是剑玲珑吗?剑玲珑已经死了,她只是千年以后的玲珑,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她,而他,却和自己的丈夫有着一张相同的容颜。耶律休哥,萧宁,他到底是谁?是自己的丈夫吗?“不要哭了。”耶律休哥冷声说道,心里被她的眼泪灼痛了心,“我最恨的就是看见女人哭哭啼啼的。”剑眉一拢,身子再次退开了几步,下意识的,他知道她是一个不能接近的人。他的声音很严厉,床上的人被他吓得急忙止住了哭泣,双手蒙住了眼睛,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她的心里却是难过的要命,眼泪还是在往下掉。“你叫什么”耶律休哥皱着眉头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用审犯人的口气问道。“贺玲珑。”床上的人低低的回答道,声音轻的仿佛是蚊子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