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玛丽莎,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建议的,但是至少暂时不要告诉你姑父我已经找到了让奥尔蒂斯闭嘴的方法了。&rdo;
&ldo;你究竟在害怕什么?&rdo;
&ldo;现在冲在前头的是我们,阿尔伯特一直待在他的酒吧里,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rdo;
&ldo;你这么说是因为我刚刚和你在汽车后座上待在一起的时候不够信任你吗,笨蛋?&rdo;
说完玛丽莎旋风般地驾车离去,安德鲁就这样看着她远去。
安德鲁去酒店前台取回自己的房间钥匙。酒店经理赶来向他道歉,他遗憾地表示像这样的事故过去在他的酒店里还从未发生过。他们已经采取相应的安全措施,以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为了表示歉意,他告诉安德鲁他已经命人将他的行李搬去顶层的一个标间。
新的房间虽然没有宫殿般奢华,但它配有一个小客厅,从窗口还能看到美丽的街景。浴室的水龙头不再漏水,洗手间的设备也更加舒适。
安德鲁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希望没有少什么东西。就在翻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行李箱一侧的口袋鼓起来了。
他拉开拉链,发现那是个金属的玩具小火车头,正是当初他在布鲁克林的古董店想买而未买的那个。火车头的烟囱里有一张小字条。
我想念你,我爱你。
瓦莱丽
安德鲁在床上躺下来,他把小火车头放在枕上,然后望着它沉沉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是阿尔伯特等着他来开门。
&ldo;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酒吧的。&rdo;
&ldo;除非真的有重要的事情,&rdo;阿尔伯特回答道,&ldo;穿上外套,我带你去吃午饭。&rdo;
来到街上的时候,安德鲁站在阿尔伯特的车前笑了,这是一辆日本车,不是昨天那辆雪铁龙。
&ldo;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再说那车已经开了二十万公里,是时候该换一辆了。&rdo;
&ldo;我想,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新车吧?&rdo;
&ldo;哦,这辆是我借来的……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道歉。&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希望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更不希望有人因此而丧生。&rdo;
&ldo;但我事先已经提醒过你了。&rdo;
&ldo;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内疚。你应该在警察查到你之前离开阿根廷。我也通知了玛丽莎出去避避风头,直到这件事平息下来。&rdo;
&ldo;她接受了?&rdo;
&ldo;不,她不想失去她的工作。如果事态的发展真的不可避免,我会通知她姑姑插手的。她的话玛丽莎至少还是听的。至于你,又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你是外国人,如果你必须从一个国家逃跑的话,事情会更加复杂。我已经让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日后应该避免让你有任何风险。&rdo;
阿尔伯特将车停在一家书店门前。
&ldo;我以为我们是要去吃午饭。&rdo;
&ldo;是这样的,在这家书店里面有个小餐厅,是个朋友开的,我想我们可以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聊聊。&rdo;
书店的氛围相当迷人,一道长长的摆满书架的走廊通向一个摆着几张桌子的庭院。在成千上万本书的环绕下,老板只为熟客提供服务。阿尔伯特冲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邀请安德鲁坐在他对面。
&ldo;如果路易莎和我分开,那是因为我是个懦夫,斯迪曼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儿子才会……失踪。在独裁时期我是个激进分子。哦,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参与了一份反对派报纸的出版工作,当然是秘密出版。我们没有什么钱,只有满腔热情和一台快速油印机。你看,完全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们还是觉得我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专制。军方最后逮捕了我们中的一些伙伴。在被审讯折磨后,他们最后都下落不明。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吐露我们的秘密。&rdo;
&ldo;你记得这些人中有一个叫拉斐尔的吗?&rdo;安德鲁问道。
阿尔伯特定定地望了安德鲁好一会儿才回答。
&ldo;也许有,我不知道,已经四十多年了,而且参与秘密活动的人并不是彼此都认识的。&rdo;
&ldo;那他的妻子伊莎贝尔?&rdo;
&ldo;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不记得了,&rdo;阿尔伯特猛地提高了声调,&ldo;我想尽办法忘记一切。在警察开始大搜捕后不久,我们的儿子马努埃尔就被绑架了。他对我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一个简单的默默无闻的工科大学生。费布尔通过他,真正想抓的是我。不管怎么说,路易莎是这样认为的。费布尔应该认为为了救出马努埃尔我会去自首。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么做。&rdo;
&ldo;即使是为了救出你的儿子?&rdo;
&ldo;是的,但我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其他的朋友。我知道自首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也根本救不了马努埃尔。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但是路易莎却永远不肯原谅我。&rdo;
&ldo;那她知道报纸的事情吗?&rdo;
&ldo;她是大部分稿子的编辑。&rdo;
阿尔伯特沉默了。他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