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子附和或是反驳李世尧这句突如其来的冒昧评语,只好笑了笑,转移话题:&ldo;李师长路上辛苦了吧?&rdo;
李世尧翘了二郎腿,直勾勾的盯着何司令微笑:&ldo;不辛苦,骑马骑惯了,不觉着累。对啦,司令,我说咱打了这么好几场打胜仗,把什么傅家军轰的屁滚尿流的,那个赵振声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rdo;
何司令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ldo;现在这个世道,打仗就是发财,黄泥都能让你们榨出油来,你们还缺他那点军饷?&rdo;
李世尧笑道:&ldo;司令,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钱又不咬手,越多越好嘛!&rdo;
何司令低下头,望着夹在指间的那根香烟:&ldo;做人不能太贪心,要知足。况且……&rdo;他&ldo;哈&rdo;的笑了一声,停住了话头。
李世尧不明白何司令笑的是什么,可是看到了他两根手指夹着支未燃的纸烟,就很有眼色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英国造的镀金打火机,双手打出火来凑到何司令面前。何司令正是心有所思,忽见眼前起了火苗,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把烟送回唇间,就着那火吸燃了,然后轻轻的吐出一口青烟。
李世尧顺手就把那打火机放到了何司令身边的桌子上:&ldo;你拿着用吧,新的。&rdo;
何司令咬着那支烟,看看打火机,又看看李世尧,语气淡漠的答道:&ldo;好。&rdo;
李世尧站在何司令跟前不肯离开,并且居高临下的望着他:&ldo;司令,大过年的,我回来的匆忙,也没备什么大礼,就给你带来点儿那个。&rdo;
何司令并不稀罕他的礼物,可是听他说的含糊,倒忍不住细问了一句:&ldo;什么?&rdo;
李世尧回身向门外拍了拍手,一个勤务兵应声而进,将个小皮箱送到李世尧面前。李世尧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朝着何司令打开箱盖:&ldo;白面儿。&rdo;
何司令向箱内扫了一眼,脸上神色不动:&ldo;从哪儿弄来的?&rdo;
李世尧流里流气的笑出一口白牙:&ldo;你说呢?&rdo;
何司令很嫌他这没上没下的态度,所以不肯露出好脸色:&ldo;抢来的吧?&rdo;
李世尧一拍巴掌:&ldo;要不说是司令呢!一猜就中!这点玩意儿是真正的好日本货,出钱都买不到的!&rdo;
何司令的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海洛因是很值钱的,不过当地人不认这个,想要从这上面发笔财,只能把它往外面运。
何司令抬手将箱盖按下:&ldo;麻烦。&rdo;
李世尧垂下眼皮,目光射向何司令搭在箱盖上的手‐‐五指匀称修长,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ldo;不麻烦!要是嫌麻烦,你就自己留着用嘛!&rdo;他笑嘻嘻的说道。
何司令这回抬眼看了他:&ldo;害我?&rdo;
&ldo;不是,这是好东西。&rdo;
&ldo;上了瘾的话……&rdo;
李世尧一手撑了桌子,身子前倾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何司令那浓黑的长睫毛:&ldo;我供着你。&rdo;
何司令转头望了坐在角落里的蓝拜山:&ldo;李师长倒是大方。&rdo;
蓝拜山一直没吭声,此时才接了何司令的话茬儿笑道:&ldo;李师长许下愿了,到时候司令真找你要,你拿不出来可不成!&rdo;
李世尧扫了蓝拜山一眼,觉着此人非常碍眼:&ldo;对啦,蓝参谋长,你说你天天守着司令,也别光是耍嘴,拿出点实际行动啊!都知道西安过来的军饷是让你第一遍过手,你发了财也孝敬孝敬司令,别那么抠门儿嘛!&rdo;
蓝拜山没想到他说话会这样露骨,登时就没了语言。何司令见状,便打圆场道:&ldo;好了,你们有这个心意就够了,多了少了有什么要紧?李师长你坐。&rdo;说着他端起空茶杯看了看,又对着门外喊:&ldo;李白!茶!&rdo;
李世尧知道何司令是肯定要维护蓝拜山的,所以听了这番抹稀泥的话,也没觉出意外不满来。又坐下聊了几句闲话,他起身告了辞,心里依旧是蠢蠢欲动‐‐现在他一旦见到何司令,就必然要心猿意马。何司令,木头美人,扒光了一定比穿着衣裳更好看;表面上装的那么正经,不知道有没有让姓蓝的操过,或者是有没有操过姓蓝的。
他自认为比蓝拜山更富有男子气概,何司令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其实李世尧对男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他不是金焕然。事实上,在他的眼中,何司令更像一个符号‐‐代表着性与权利,并且蒙着一层禁忌的黑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符号是没有性别的,符号只是一个隐喻。
因此,当他百般意y着何司令之时,心里并没有觉出任何异样和不适来。何宝廷,七爷,老帅的儿子,司令……干着他,就好像一瞬间干了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