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雪抬手拦住两个侍卫:“没事,我不小心碰倒了椅子,你们出去。”两个侍卫立刻收回长剑,向白茶抱了抱拳,以示歉意,随后又朝着田如雪行了一礼退出门外,整个过程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越过容若飞,田如雪仰头看着白茶:“我要跟你一起。”白茶有些犹豫,虽然王卿馨是说了让田如雪参与破案的事情,但是要破案可不仅仅是在王府中调查就够了,还需要在云石城内,甚至于城外去调查。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并不想得罪王家,许昔芜还没找到,杜家态度暧昧,虽然白茶知道事情到了最后,她是一定会和王家撕破脸皮的,但是现在,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还是非常好的。田如雪绕过容若飞,一把拉住白茶的袖子:“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和太姑奶说清楚的,她不会反对的。”白茶没有继续反对:“也罢,只要王家允许你离府,我并没有其他意见,不过你必须要男装示人,还有,除非我同意,否则你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身份。”田如雪不是特别明白白茶的意思,但是她还是立刻点头应允:“没问题,只要能让我亲自查清我娘的事情,别说这两件事了,更多的事我都能做到。”白茶很喜欢田如雪这种爽快的言行举止,她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田如雪说:“那就劳烦田大小姐带我去见菀姨吧。”田如雪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不算矮,但是毕竟她才只有十岁,再加上白茶和容若飞两人腿长速度快,田如雪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两人。不过白茶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等一等她的想法,既然决定要跟着自己查案,那就要跟上自己的速度,这对田如雪,既是挑战也是机会。如果她连这么一点点苦都吃不了,那她趁早退出这个查案游戏会比较好。不过田如雪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看到田如雪发光的双眼和充满斗志的脸蛋,白茶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不一样的王沛甜这么想着,正对着水池的房间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按在门上缓缓推开房门。也许白茶都没有发现,自己盯着那个渐渐打开的房门,眼神有多激动有多渴望,可是白茶情绪上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容若飞的双眼。容若飞看看越来越大的门缝,微微眯了眯眼,他的心里有些焦躁,现在的白茶,总让他有一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容若飞说不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是他就是发自内心的感觉不安。如此想着,容若飞不动声色的握住了白茶的手腕。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白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容若飞,动了动手想要挣脱。其实她并不是不愿意容若飞拉着自己,在她看来,两人如今的关系就算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她也不会排斥,不过现在正是在破案的时候,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白茶加大力量,可是她越是用力,握在她手上的力量也越是跟着加重。白茶微微皱眉,她并没有生气,但是觉得有些奇怪,容若飞从来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情,两人一起东奔西走,破了许多案子,容若飞一直都很有分寸,就算是以前他还可以装成纨绔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影响破案的事情。门完全打开后,一个身穿暗紫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长相普通,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高挑纤瘦,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温婉,丝毫没有身为下人的卑微和怯懦。白茶第一眼就确定,这个人就是田如雪口中的菀姨。果然,田如雪向前几步,大声叫到:“菀姨。”态度全然不像是面对着下人一般,反倒像是面对着一个自己真心尊敬的长辈。白茶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田如雪和菀姨的判断也许并不十分准确。菀姨看到田如雪,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么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上倒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菀姨微微屈膝,低头行礼:“大小姐。”田如雪拉着菀姨的手站起来:“菀姨,早就说了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如今娘亲不在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菀姨低垂眼眸:“礼数不可废。”白茶压低声音,侧头偏向容若飞:“怎么了?”容若飞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感觉,说出口好像又太过于矫情了,于是他讪讪的松开手,临时找了个理由:“我怕门里有危险。”这话他知道白茶不会信,但是白茶也并没有继续追问,在白茶看来,既然容若飞不想说,那自己也就无谓继续追问了。见白茶不问,容若飞松了口气,可是心底的焦躁不安却愈发强烈了起来,除了焦躁,他甚至还隐隐的多了几分怒气。不过对于容若飞的心思,此时白茶是通通顾不上的,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到了菀姨的身上。她朝着菀姨的方向走去两步:“这位就是菀姨吧。”菀姨抬头看看白茶,依然恭敬行礼:“奴婢菀宁。”见菀宁面色有些不解,田如雪解释到:“菀姨,他们是来调查娘亲的事情的,这位白公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白茶适时的补充:“是的,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姑娘。”菀宁面露为难:“这奴婢只是个下人,恐怕不太方便。”不等白茶劝说,田如雪已经着急的拉住了菀宁的手:“菀姨,没关系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这位白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我娘的死因。”菀宁还是有些迟疑,在她看来,就算王沛甜已经死了,她还是自己的主子,身为奴婢的怎么能随意的把自己主子的事情泄露给外人知道呢?可是如今田如雪又坚持让她说,菀宁最后只得点点头:“好吧,白公子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白茶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还有波光粼粼的水面,说到:“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适合谈话的地方?这个院子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菀宁朝着旁边的一间房间做了个请的手势,后退一步低着头说:“这边请。”跟着菀宁走进房间,白茶才看到这是一间书房,书房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字画,对字画白茶懂得不多,不过至少眼前这几幅看起来都还挺赏心悦目的,看的出来画画的人心性还是颇为淡泊的,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