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不近也近,孟达也不担心路有伏兵,因为房陵至野人堡一带甚少有山,大军只要沿着小苏水,便可直达野人堡。
房陵四面围山,中间便是谷道平地,往东沿着南水,翻越荆山便可通襄阳,沿着西北沿着山道便可去上庸,北部是连绵不绝的荆山山脉,日后的武当山便是在这片绵延山脉之上,往南便是神农山,日后的神农架,遍地苍天巨木,草木丛生。
有陆雨两千士卒先锋开路,孟达几乎高枕无忧。
“孟军,攻城器械记得要携带无损!”孟达坐在马上,遥望前方队队兵马,对着身边的校尉孟军道,“野人堡因防神农山民而建,固然南高北矮,但北墙亦有一丈八尺之高,待大军抵达野人堡后,速度布置攻城器械。”
“禀将军,此次出战,已经携带云梯二十架,登墙梯一百五十架,野人堡北墙近一里,待大军将墙梯布设完毕,便可直接先登!末将还准备冲车三架,上装有木板牛皮遮挡箭矢火攻,只要大军接近堡门,便可一冲而入!”孟军信心满满,“邓贤犯兵家之大忌,未留兵力驻守后路,大意轻进,这才遭杀身之祸!”
“嗯……”孟达开始听得还算满意,到最后竟然还听到其在编排自己外甥邓贤,虽然素知底下几名校尉明争暗斗,但此时不是评判是非的时候,便沉下脸道:“好了!只要你孟军击溃蜀军,第一个先登!我这次提你偏将!”
“真的?”孟军眼光发亮,孟达麾下只有孟实、邓贤、李辅三将,各自统帅三千兵马,如今一人驻守上庸,一人去往西城,一人生死不知,正是自己建功立业大好时机,当下拍着胸脯道:“将军放心,小小野人堡!末将定然拿下!”
“好!”孟达露出笑意,战前激将最为合适不过,“大军走了多久?距野人堡尚有多少距离,前方情况如何?”
“将军,大军已经行进十六里,再过五里便是青石潭,那处地势宽阔,亦有水源,当年将军领着我等攻打房陵,便是在此处修整,而后大军便直扑房陵,打了那蒯褀一个措手不及!”孟军解释道,“前方未有异动,临沮大军每隔半个时辰便探马回报。”
“青石潭啊……”孟达脑海中回忆多年往事,叹气道:“没成想,这一晃竟然六年之久,想我孟达也从西蜀归于大魏,天意碾转,着实难测啊……”
见孟达愣在当场,孟军再次询问道:“将军,将军!大军是否在青石潭修整一番?大军行了两个时辰,日头也接近正午,末将建议大军在青石潭修整,补充吃食,而后便可直扑野人堡,野人堡距青石潭不过五里,大军顷刻便至!将军神威之下,野人堡一攻便下,正如将军当年袭杀房陵那般!恐怕那霍毅也如蒯褀一样,被吓在当场!”
“哈哈!”蒯褀死状犹如在眼前,孟达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沉思片刻,下令道:“传我军令,大军于青石潭修整一个时辰,命王凯做好沿途警戒,寻好场地!”
“诺!”孟军一愣,“临沮那路呢?”
“呵呵!”孟达脸上露出浅笑,“传我军令,命陆雨为前驱,抵达野人堡后,立即发动试探攻击!我军紧随其后,猛攻之下,定然一战可下!”
“这……”孟军疑惑:“可是我等……”
“怎么?你想……”孟达训斥道,“莫非你想冲在最前面?此时不用路雨,何时用?就是临沮大营无用,这才害得我房陵遭难!”
“诺!”孟军一想也是,便当即传令给了前军王凯部,至于先锋陆雨,则干脆不通知。
大军照常进发,抵达青石潭后,除了不知少量斥候警戒外,孟达便让三千大军尽数修整。
稍许休息,孟达饮了一口冰凉的山泉水,赶走赶路的疲惫,“这水,甜!”
“家主,请!”孟秋在一侧恭候,见孟达放下水囊,便送上一肉饼,“这水清澈清甜无比,恰似甘露!饮了甘露,还请家主吃点鹿肉,这是小的之前所猎腌制而成!”
“哦?你还有这本事?”孟达诧异,但还是爽快接过,“何时猎得,我怎不知?”
“嘿嘿,之前前往几城收税,路途所猎!我特意留了美味健腿之肉!”孟秋谄媚道,“可惜此肉不能保存长久……”
“呵呵,有心了!”孟达夸奖一句,吃了一口,肉饼味道确实不错。
“报!”
这时,有令兵来报。
“何事?”孟达放下肉饼,恢复将军状。因为孟达极有原则,在军则比称将军,不可称太守。
“报将军,先锋陆雨派人来问,其发现蜀军正在固守野人堡,城墙竟然加高至两丈,过来询问是否发动进攻!”
“哦?”孟达眯着眼睛,道:“攻!我立刻率军前往!”
“诺!”令兵立即前去复命。
果然,没多久,数里外便有隐约的喊杀声传来,孟达闻之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将军!既然先锋在攻,我军是否立即跟进!”孟军听到前方厮杀声,心中一急,连忙请战。
“不急!不急!”孟达起身道:“传我军令,大军三刻钟后,行军!”
“行军?”孟军一愣,“将军,五里之地!不过一程马力,不若让末将率军前去助攻?”
“无妨!”孟达说道,“让王凯紧随其后便是,若有变故,立即报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