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整个镇子都熄灯暗下来后,白年书带着龙烛使了飞行术,上山去找君琉。本来不用等他人熟睡,捏个隐身诀就可以避过不相干的耳目,不过为了配合龙烛,让龙烛玩得开心点,白年书便纵容龙烛,一起等到了三更半夜。白年书也发现了,自打上次他和龙烛说过情情爱爱的事之后,龙烛好像就不怎么嗜睡了,难不成祖龙的成长是由心智的成长决定的?系统似乎很热衷于龙烛的事,还没等白年书发问,便给出了答案。[系统]祖龙、凤凰和麒麟三族,都是以心智来决定成长期的。白年书这才明白,为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凤三还是在少年期。白年书开始琢磨怎么让龙烛快点长大,这么爱哭也不太好,而且,等他回去了,要是龙烛还这么单纯,谁来保护龙烛?“哥哥!看君琉!”龙烛大叫,打断了白年书的思绪。白年书抱着龙烛缓缓落到了竹屋旁。昏暗的竹屋里,隐约能看出来有两个人影。白年书小心翼翼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洞,龙烛也有样学样的偷窥起屋内的情况来。一个白衣女子正在为君琉倒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身段极好,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失优雅。龙烛压低了声音问道:“哥哥,那是女鬼吗?”女子似乎察觉到外面有人,抬眼看向窗外,吓得龙烛大叫一声,白年书也是倒吸一口气。并不是他二人担心被发现,而是那女子的半边脸上全是被烧伤的疤痕,可怖至极。那女子听到龙烛的尖叫,下意识的便捂住了自己的脸。君琉闻声,抬眼看向窗外,也发现了门外有人,却不着急“抓贼”,而是先扶白衣女子坐下,才开门出来了。“二位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君琉似是不满白年书二人打搅。“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白年书打起了太极,打算套君琉的话。君琉果然上当,看向龙烛,踟躇后一撩衣袍,跪下了:“臣,囚牛,叩见陛下。”白年书与龙烛面面相觑。龙烛是记得囚牛的,囚牛是祖龙和异族生的孩子,有一半的龙族血脉,在祖龙面前,自然是要俯首称臣。白衣女子也跟着出来了,放下刘海儿遮住了烧伤的半边脸的她,其实也是蛮有气质的。“琴灵焦尾,叩见祖龙陛下。”龙烛犹犹豫豫的说了句“平身”,软糯糯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君琉也不关心这个,扶着焦尾从容起身,好像他那一拜,只是为了把该有礼数做周全。君琉将白年书二人迎进门,又斟茶待客。白年书也不说话,他看的明白,君琉之所以会放他俩进来,完全是因为龙烛的祖龙血脉。龙烛见白年书不说话,也开始沉默,君琉和焦尾也没什么可说的,屋内一下子陷入了迷一般的寂静。到底是龙烛性子活泼,先忍不住了,他可是憋了好多问题要问。“你既然说你是囚牛,可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丝毫龙族气息?”“我在天地大劫中受了伤,血脉被剥离了,法力也没剩下多少,而今,只是在苟活罢了,”君琉语气干巴巴的,好像很久没和陌生人说过话了龙烛不敢置信,血脉剥离是极其痛苦的事,一般修为不高的龙族,遭受血脉剥离后都会死去。“也许,天道只允许一个祖龙血脉存活于世吧,”君琉感叹道。龙烛不安的看向白年书,白年书也知龙烛现在肯定在自责,可他却狠狠心,自顾自的品茗。小孩子还是要快点长大才好。龙烛见白年书不理他,委屈的撅起嘴,又看到君琉还在等他说话,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怨我吗?”君琉不解:“我为什么要恨你?”龙烛无措的揉着衣角,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君琉:“如果我没有活下来,你可能就不会被剥离血脉了。”君琉嘴角微挑:“怎么会这么想?天地大劫中死了那么多人,我八个兄弟也都丧命了,我也该在天地大劫中死去的,可老天既然让我偷生了几万年,已是万幸,且天地大劫也并非因你而起,我又何故恨你?方才之言,只是有些感慨,竟然还有祖龙嫡系血脉存活下来了。你莫放在心上。”龙烛点点头,心里的愧疚也减少了一点:“焦尾的脸怎么了?”君琉看向焦尾,焦尾低头不语。君琉笑得有些苦涩:“焦尾是我的琴灵,我的法力消失了,她旧时被金乌之火灼伤的疤痕便盖不住了。”龙烛的手上不知何时被乳白色的光晕环绕。他起身走向焦尾,惊得君琉忙挡在了焦尾面前,却被白年书施法缚住,动弹不得。“你要做什么?”君琉急了眼,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束缚。焦尾被龙威压制,也无法逃走。白年书不满:“慌什么,宝宝又不会害你们。”果然,龙烛只是将手在焦尾脸上拂过,焦尾脸上的烧伤便消失了。“以后不会再有了,”龙烛邀功似的看向君琉:“咦?哥哥,你绑君琉做什么?”白年书瞪了眼君琉,放开了他:“不识好人心!”若不是不想惹龙烛伤心,白年书早就把龙烛拉走了,才不会让龙烛给焦尾疗伤,君琉爱挡着就让他挡一辈子去!焦尾向龙烛道谢,又继续站在君琉身后。君琉道了谢后,问道:“陛下来此,可有何事?”“我们是来找琴虫的,”龙烛对君琉倒是毫无戒备之心。君琉犹豫了一番,道:“我知道琴虫在哪。”“你知道琴虫的下落?”龙烛惊喜的叫道。早点找到琴虫,哥哥就会开心了!君琉点点头:“虚界入口每日清晨时分会开一小会儿,我受琴虫之邀进去过几次”“那明天早上带我们去好不好?”龙烛拉着君琉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像夜幕中璀璨的星空,叫人不忍拒绝。白年书心里有点不舒服,龙烛可只拿这种眼神看过他,这君琉不就是知道琴虫的下落吗?[系统]宿主,琴虫可是你要找的。白年书:呵呵,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要找的?系统赶紧保持沉默。君琉笑着点点头。四人说完了事后,焦尾整理了仅有的两张床,让白年书和龙烛睡,她则回了焦尾琴里,君琉变回原形趴在屋顶将就了一晚上。清晨,天刚蒙蒙亮,君琉便从屋顶上跳下来叫醒了屋内人。“快走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龙烛还打着哈欠,显然是没睡醒。白年书见状,背起了龙烛,让龙烛趴在他背上再睡一会儿。几人腾云驾雾赶往虚界入口。白年书一边琢磨一边赶路,他从前都不知道还有个虚界,也不知那些一直找不到的神兽是不是都藏在虚界了。若真是如此,光一个入口都这么难找,那他得找到何年何月去?路上,君琉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陛下可还是在幼年期?”白年书应了一声后,并不搭理君琉。君琉也不生气,只自言自语:“怪不得这么纯良无害,还会帮焦尾疗伤。”白年书听在耳里,觉得很不舒服:“你这叫什么话!上古时期的祖龙大多冷清漠然,难道龙烛也该是这样吗?难道龙烛杀了你们才是一个祖龙该做的事吗?”见君琉默认了,白年书更是生气:“我不管以前的祖龙是什么样的!上古时期已经过去了!龙烛既然愿意帮焦尾疗伤,你便没资格怀疑他的好坏!”“抱歉,我是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人,难免对祖龙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很久远的年份,”君琉道歉,看了眼突然发怒的白年书继续道:“陛下虽然天真,但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希望仙君能好好教导他。”“无需你担心!”白年书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