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冷冷看那老乞,然后与她笑谈。谈了什么,已经记不清。
我愈发觉得,他们喜欢我的那些东西,是我仅有的武器。
这日,我约了朱家小姐子时相会,她忸怩地应了,承诺我会偷跑出来。
这世上真心待我的,只有娘,我能为她做任何事。
这些日子,我常想起小时候的事。
娘和爹相处得并不好,娘总说爹软气,不上进,不如缜儿。
她这么说,爹也不吭声。
爹渐渐不再抱我,也渐渐不再回家。
家里原是吃祖产,后来广入财源,比之前更风光,娘又抱怨爹老是不着家,不如缜儿。
她这么说,爹也听不到。
一开始我听她说爹不如我,很是高兴,后来就不那么高兴,再后来就很厌烦。但我没有告诉她,她就一直这么说。
我和她在一起,渐渐不自在,若是她要抱我,就更不自在。但我没有告诉她。
我只是一直告诉自己,她只有我,我只有她。
我总是烦躁。
心中闷得久了,口里吐出血来。
是了,我从小身子就不好。
吃什么药都没用。
娘抱着我哭,我心中烦扰,口里仍说:&ldo;娘,我大限将至,不能再保护你了。&rdo;话说出口,一瞬灵台清透。
娘变成妖怪以后,我的身子竟好起来,能吃下许多饭,从城东快步走到城西,也不会气喘吁吁。只是在人前,我仍要如往常一般,做个病秧。
这些日子,我可能前所未有地快活。
我仿佛从只会说大话的小男孩,变成了真正能照顾别人的男人。
不再只有娘给的皮囊,爹给的财富。我好像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或许,我的人生开始改变了。
将朱家小姐的残骸归还,回家时路过烩面馆,想起也该对阿垛做个了断。
近黄昏的时候,我与娘去到面馆。
这个时候了,面馆里竟然还有人。
是两个面生的年轻人,带着一只狐狸。
他们看起来与我一般大,衣着也不甚打眼,浑身上下却透着飞扬的神气。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屑地想,低下头不再看他们。
娘要了一碗烩面,与老板说隔日可见阿垛。
我在心里琢磨,说隔日说得清吗,是隔今日还是隔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