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也上楼去。虽然只跑了半个小时,但路程却很长,身上的半袖已经湿了小半。李长安是个爱出汗的体质,平时一场篮球赛打下来,衣服都能拧出水。吃过早饭,李建才带着李清卿坐一辆车,李长安自己坐一辆车。送他的司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姓白,如果没意外的话,以后就是他专门接送了。白叔很能唠,倒筒子似的跟李长安说了一路,李长安从他口中知道不少情况。其实李长安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情况,他出门不是靠腿就是靠公交,专车专人接送什么的让他觉得怪变扭的,不过好在白叔善谈,把他的别扭冲淡了好多。“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掐着点到了教室,李安宁一下冲得太猛,门口突然闪出一个人,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她不停的道歉,一抬头差点眼睛差点被闪瞎,一条眼泪唰地一下就挂下来了。“你没事吧?”李长安拿着杯子刚准备出去倒点水,结果就被人撞了一下,他还没怎么呢,对方就哭了,顿时就有些手忙脚乱地无措。“你……”“你……”李长安在李安宁的眼中,就是个冒着白光的大光球,刺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李安宁在李长安的眼中也很奇怪,五颜六色的线从她身上冒出来,晃晃悠悠地飘在空中。李长安之前也见过类似的,但没见过断了的线飘在空中的。“是撞到哪里了吗?”李长安没见过这种情况,只是看李安宁止不住地流泪,便关心地问道。“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啊。”上课铃响起来,李安宁也不敢再看李长安,低着头赶紧回了自己的位置。李长安又看了一眼李安宁才走回座位。“呦,跟人看对眼啦?”席洛阳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李长安回来坐下的时候,席洛阳微微抬了半边脑袋,露出半边脸来。“没有。”李长安把英语书拿出来,翻开课本看到扭来扭去的文字脑袋就疼得不行。他语音天赋不怎么样,语文成绩都只能算一般般,更别提不是母语的英语了。“刚才那一撞,有没有心动的感觉?”李长安没什么表示,但席洛阳却不肯放过他,还热心肠地要给他牵线。“真没有。”李长安迟疑了一秒,然后问转头问席洛阳,“她叫什么名字?”席洛阳的睫毛很长很密,两人靠得有些近,李长安能很清楚地看到席洛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又眨了两下。“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席洛阳勾着一抹揶揄的笑,说完又抱着脑袋睡觉去了,“你不是说没心动吗?问那么多干嘛。”席洛阳说的是实话,他对班里的人不是很熟,也就认识几个男生。李长安和席洛阳在这边说话,李安宁那边也在和她同桌说悄悄话。“够可以的啊,情节虽然老套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有效果的嘛。”李安宁的同桌叫何疏洁,是个笑起来很甜的女生,她伸手在李安宁的腰上抓了两下,然后逼问道,“刚才撞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疼啊。”李安宁从抽屉里抽出纸巾在脸上擦,说实在她刚才都没看见她撞的人长什么样。“瞎说!”何疏洁对这个回答特别不满意。“能有什么感觉啊,你找个人撞上去试试,不疼我请你吃饭。”李安宁抽出书本,准备早读。“那我下次也找个帅哥试一下。”何疏洁想了想,脸上顿时闪过了跃跃欲试的冲动。李安宁想着,可算是把这个话题揭过了,正要问那人是谁的时候,英语老师走进来了,顿时她就把张到一半的嘴给闭上了。她们英语老师是一个很厉害的中年妇女,平时虽然跟她们有说有笑的,但是早读上课的时候特别严厉,那眼神跟刀子有得一拼,唰唰唰地刺人得很。昨天她正好请假了,上个星期五还没这号人,那应该是昨天刚转过来的。李安宁一边背单词一边想到。李长安一早上都没找到时间跟李安宁再接触一下。他对李安宁身上的线很感兴趣,而且她能感觉出来,李安宁应该和他是一类人,身上的灵力波动也不弱,至少比妖界驻人间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要强上一些。第二节课后的课间要去上早操,李长安盯好了李安宁,准备找好时间就去跟他接触。李安宁的个子不高,撑死了也就一米六,他们理科班男生又多,按照个子高低排得队伍里,他们两个隔的距离还不算近。“长安,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别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高中的男生就要开一些男女之间的玩笑,李长安和李安宁早上又有那么一出狗血老旧的套路相撞,自然就被拿来开玩笑了。虽然才在这个班级待了一点多一点的时间,但是李长安能感觉得出来,席洛阳好像是个很有威望的人,班里没人敢随随便便靠近席洛阳,说怕又算不上,有些个敬畏的意思在里面。李长安因为是席洛阳的同桌,又是新转学来的,受到了不少关注,但没什么人来和他搭话,也就中午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人和他聊聊天。席洛阳是不来课间操的,虽然回回班里都要被扣分数,但是没人敢说他。因为席洛阳不在,和李长安说话的人就多了起来。“没有。”李长安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好奇,她怎么好像一直在揉眼睛,早上还想还哭了吧。”“哦,这个呀,好像说是过敏引起的结膜炎吧。”男生说道,“上个星期她就请假过好几次了。”李长安点头,正好主席台上领导的讲话开始,他们安静地嘴巴闭上。因为昨天有点小雪没上操,今天课间二十分钟,各个领导的讲话就有十五分钟,解散的时候大伙赶紧跑,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去超市买零食吃。“啊!”人群挤挤攘攘的,操场上全是人头,但就算是人再多,霉运也只会认准它认定的那个人。一只鸟飞过去,谁都没事,就只有余天门不幸被命中。他的惨叫中,好像已经包含了对现实的认命和绝望。“给,擦擦吧。”李长安没想到,才隔了一天,他又见到了余天门,而且还是在他倒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了霉运,李长安还把李安宁给跟丢了。“恩、恩人。”余天门惊讶得都磕巴了。“先擦擦吧。”余天门又想起他头顶的那坨“消化物”,结果纸巾后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始擦拭起来。不过显然只靠纸巾是不行的,余天门和李长安去了厕所,李长安揪着余天门沾了消化物的那一撮头发拿水给他冲洗。又顺便把身上全部的纸巾给贡献出去给他擦头发。一通折腾完,眼保健操的时间早过去了。“你快回教室把,盯着一头半湿不干的脑袋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余天门期期艾艾地跟李长安交换了班级姓名以后才回去。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最后两分钟,无论是重点班还是普通班的孩子们都躁动得不行,下课铃声一响——一个个都抬着脑袋睁着大眼睛渴望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老师下课俩字一出口,一个个别提多迅速了。在运动会上要是有这速度这拼劲儿,什么记录什么第一都不是个事儿。李长安昨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今天的动作就比昨天迅速了很多。席洛阳从不在一楼吃,食堂一楼很大,致行三个年级加起来一千八百多人,一楼虽然全部能容纳下,但是拥挤吵杂是怎么都免不了的。二楼的窗口比较少,收费也高一些,一样的菜色,一楼卖四块,二楼要三十往上走,即使是素菜也都是二十起价的。不过菜色是同样的菜色,但是材料的味道差得就远了。余天门端着饭菜扭着头看了好半天才找到李长安。为了让中午和晚上的饭店减少踩踏事件发生的概率,所以三个年级段的上下课时间是错开的。余天门是高一,中午放学要比李长安晚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