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有些为难,只怕她家姑娘说了不愿去就真的不会去,她走进屋里对容温道:“姑娘,二公子都安排好了,如今不过才亥时五刻,这一夜可长着呢。”
容温委委屈屈的看着叶一,疼的眼尾泛红,眼泪都要落出来了,任谁看了都心疼:“叶一,不是我不愿去,我这会儿不想动,也没力气。”
叶一松了口气,温声道:“姑娘愿意去就好,奴婢力气大,抱着姑娘。”容温挤出一丝笑意,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癸水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都要哭了,也是叶一找到她,将她抱回了家中。
可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童,她轻声道:“我可是比那次要重上许多。”叶一知道她说的是哪次,那会儿夫人已经不在了,是她抱着不知所措的姑娘回的家。
“姑娘生的这般单薄,奴婢抱得动。”
容温穿好了衣裳,又将狐裘披好,倒也没真让叶一抱着,左右不过一刻钟的路,她可以忍。
出了屋门,顾慕正等在院中,他适才来的时候未撑伞,这会儿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发间已染了白,他闻声转身看向容温,嗓音清冽:“走吧。”
半指厚的雪踩上去吱呀吱呀响,顾慕走在前面,他的步子已经放的很慢了,可容温还是没有跟上来,夜间寂静,他又将步子放慢了些,耳边时不时传来后面微弱的话语声。
“叶一,为何咱们女子要来癸水,男子却没有?”
“若有来世,我不要再做女子。”
“叶一,要不你拿刀把我杀了吧,我现在毫无生念。”
虽是她嗓音无力,可这孤寂雪夜,顾慕听得很清楚。
他脚下步子顿住,回身去看她,漫天雪白中,她的一张脸比雪更甚,没有血色的惨白,莹白额头在此刻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慕适才并未仔细看她,这会儿倒是瞧清楚了。
他大步走过来,嗓音冷沉的吐出一句:“怎这么严重。”他解下身上大氅给容温披在身上,嗓音平和道:“我抱你。”
容温揪着眉头抬眸看他,还未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整个人就已被他俯身拦腰抱起,本能的抬手去抓住了他身前的衣襟,回过神来才说道:“我自己可以。”
顾慕不看她,只道:“你身体不适,不必顾虑男女大防。”他说完顿了顿:“若祖母知晓你在城外庄子如此受罪,而我就在隔壁置之不理,她老人家会骂人的。”
容温卡在喉间的话给憋了回去,不再说话了。
迟钝的反应了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扯着他胸膛处的衣襟,急忙松开,少女第一回被除了自己父亲之外的男子抱在怀中,惨白的脸颊在雪光中晕出了淡淡的粉,容温觉得脸上有些烫,可腹部的抽痛让她少女的那点心思没力气去顾虑,痛的将脑袋埋在顾慕怀中。
容温此时的模样很乖,像只受伤的小猫儿一样,缩在他怀里。
她在想,祖母骂他时,是什么样子的。
来到顾慕在庄子里居住的院子前,顾慕将她放下来,刚走进院中,傅瞻急急地迎过来,适才净思从庄子外回来与他撞上,傅瞻知晓了后,就命人又收拾出了一处院子。
傅瞻瞧见容温这幅虚弱的模样,说顾慕:“观南,容姑娘虚弱成这个样子,你怎还让人走过来了,哪有你这么做兄长的。”
顾慕怀中少女的气息还未散去,他神色不变,只是看着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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