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娘已是迫不及待,口中嚷着:“咱们也去猎上一只去,莫叫他们抢了彩头。”
十数位年轻娘子此时也都策马向草场而去,取过自己精致的小弓,紧追而去,好不利落。
赵瑛娘看了一眼,缓缓策马徐行的沈安青,没好气地道:“难不成你就打算来瞧个热闹?却不肯要弓箭。”
沈安青一摊手,笑道:“我不擅行猎,权当是来骑马踏青的吧。”
赵瑛娘叹口气:“罢了,我也不是很喜欢行猎,就与你一道在此处缓缓而行吧。”
二人骑着马徐徐行走在微风徐徐的草场上,很是惬意,正说笑着,却见一只肥硕的狍子飞快奔了出来,慌不择路地自二人马前蹿过,身后跟来数位策马追来的郎君,其中就有一身暗银色束绣大科袍服,身姿挺拔的崔奕,他手持玄弓循着狍子而来,见了沈安青二人,微微笑着颔首示意。
赵瑛娘见此,向沈安青一笑道:“不想这冷面郡王却是个会笑的,只是不知为何待青娘你格外不同。”
沈安青身子一顿,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转过脸道:“又在胡说,他不过是与你我招呼一番,偏又说出这些来。”赵瑛娘看着她,笑而不语,二人停住马瞧着那群人围猎狍子。
只见崔奕一马当先紧追着狍子在草场上胡乱跑着,好容易见那狍子渐渐没了气力,崔奕缓下步子,搭弓引箭便要射杀那狍子。
谁料此时自草深处斜刺里驶出一匹马来,向着崔奕便撞将过去,马上是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窦大娘子,她惊声呼叫着,似是被惊了马,已是掌控不住了,眼看就要撞到崔奕的马上,她嘴里还呼喊着:“郡王,救我……”
一时间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就要这般撞在一处,只怕不是二人筋断骨折重伤倒地,便是崔奕胯下的马也被惊了,更是危险。
沈安青却是冷冷盯着惊恐万状的窦大娘子,她记得不错的话,窦大娘子可是一身极佳的骑艺,绝不可能会无端端惊了马,还那般凑巧向着兰陵郡王撞将过去,只怕是早有打算,料定了崔奕有法子救下他,更能在众目睽睽下与他有肌肤之亲,到时候若是再有些什么亲昵之举,只怕崔奕不得不认了这桩糊涂公案。
谁料窦大娘子的马还未近崔奕身边五步远时,崔奕一勒缰绳,他胯下的乌金骢却是一双前腿腾空而起,直立起来,险险避让过撞将过来的窦大娘子人和马,在众人还未及反应过来之前,已是着地勒马踱步回来,马上的他却是冷冷望着被奔马带的老远,还未回过神来的窦大娘子。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只觉得甚是惊险,方才要不是崔奕以惊险的法子闪过了窦大娘子的马,如今还不知会怎样。
只是骑在奔马上的窦大娘子却是还未回过神来,仍是愣愣怔怔回头望着一脸冰冷看着她远走的崔奕,为何会这般?为何他方才并无半点要救下自己的意思?以他的身手分明可以救下自己的,不想他居然是躲了开去,更没有半分要追上来的意思。
崔奕看窦大娘子被奔马带出老远,才向一旁的人冷冷道:“着人跟过去瞧瞧,这猎场甚大,待那马平息下来再送窦家大娘去障房中歇息。”自己策马回转疏林里去了。
沈安青与赵瑛娘站在不远处看得明白,赵瑛娘扑哧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慕娘是真的惊了马还是有意为之,只是这兰陵郡王果然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白白错失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沈安青却是松了口气,看着窦大娘子被带的老远不见了人影,不知为何有一丝快意,这崔奕果然是狠心,这般送上门来的美人儿却都不肯沾惹。她回头望了一眼向疏林而去的崔奕,莫名有些欢快:“走吧,去看看他们猎到了多少猎物。”不由分说,唤着瑛娘向疏林中去了。
疏林中,郎君娘子们俱是放出了自己的豹子猞猁和鹞鹰,捕捉地上奔跑的兔子和鹿,众人都骑着马追赶猎物,端和郡主一马当先,更是毫不迟疑地射出一箭,将一只飞奔的野兔射在马前。
众人不禁发出一阵叫好声,襄王世子李晟在人群中笑道:“巾帼不让须眉,端和实在骑射技艺上佳。”
端和郡主淡漠地瞧了她一眼:“多谢晟郎夸赞。”策马又向其他猎物追去。
崔奕才赶上众人,见他脸色冰冷,李晟问道:“先前不是追着孢子而去,怎么不见猎到?可是追丢了?”
他身后缓缓而来的贺兰临笑着道:“必然又是先前所言,最难消受美人恩哪。”却似知道了什么。
崔奕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贺兰临,沉声道:“你早知道,如何不曾告诉我?”
贺兰临不自在地干笑几声:“我料定了郡王你有法子躲过美人的围猎,自然不想多事,反倒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