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太后娘娘同意了吗?”翌日,刚一见面,甄宝玉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头天晚上便将此事和甄老夫人说了,甄老夫人一听是陪五阿哥出游,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因此宝玉格外的着急。
啊
胤祺这才想起,宝玉说过的灯会的事,若非宝玉询问,他已经彻底抛到脑后。
“等下了课就去问。”胤祺拍着脑门,飞快答应。
林大人的授课,讲得一如既往的好,不过胤祺一想到这是林妹妹的父亲,眼睛就挪不开了。
“五阿哥,微臣可有不妥?”被胤祺这样眼不错地盯着,林海心中也犯了嘀咕,思索是否今儿个出门着急,有什么没有收拾妥当的地方。
“没事,没事。”胤祺忙忙否认,林海狐疑地继续上课,但在上课过程中,胤祺的视线还是会不经意地挪到林海脸上,想象林妹妹的模样。
该说不说,林海不愧是探花郎,在这般紧迫盯人下,依然稳稳当当地将计划好的课程讲完。
“你等我传信,我现在便去求皇玛嬷。”课刚结束,顶着甄宝玉格外热切的目光,胤祺留下这句话,便往春暄堂跑。
“皇玛嬷,宝玉说今儿晚上城里有灯会。”胤祺边说边跑进春暄堂的正厅,却发现春暄堂里不似前些日子,只有皇太后并服侍的宫人。
但此时胤祺满心想着的都是晚上的灯会,只一股脑的和皇太后说着话:“我晚上想去城里看灯会,可以吗?”
皇太后也并未觉得胤祺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她笑得慈爱:“胤祺,快过来。”
皇太后今日里心情不错,见着胤祺更是欢喜,也不责怪胤祺一路小跑乱了规矩,从苏曼手中接过帕子,为胤祺擦着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子:“你刚刚说什么灯会?”
“宝玉说为了迎接皇阿玛御驾,姑苏城里今儿个会有个特别盛大的灯会,家家户户都提灯挂彩的,这样的热闹我从没看过呢,皇玛嬷,孙儿想去看看,求您答应。”
胤祺将话一股脑地说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已知道眼前这老太太的溺爱,基本上只要他说的事,就没有不答应的。
皇太后停了这话,并未一口答应,她皱眉想了想,对着下首垂头坐着的妇人问道:“你嫁来姑苏日子不断了,这个灯会是何场景。”
胤祺这才将目光投向大厅的左侧,只见紫檀木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端庄典雅的夫人,这夫人约莫三十来岁,头戴金丝狄髻,髻上插着红玛瑙镶翠金头面,额上佩戴着的金丝海棠纹华胜中镶嵌着硕大的鸽血红碧玺,耳旁佩戴着红宝攅金东珠耳坠,整个人熠熠生辉。
夫人身旁,坐着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见这女孩五官与夫人有几番相似,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1),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是姝色。
胤祺本以为甄家宝玉以及家中的几个姐妹已是不俗,但见了这个女孩儿,才知什么叫超凡脱俗。
这般风姿,绝不是一般人物,难道是胤祺心中有了个猜测。
但此时并不是验证他心里猜测的时候,胤祺只猴在皇太后身旁,听着那端庄夫人的回话。
那夫人对于皇太后的询问,并不怯场,她凝神想了想,笑吟吟地:“太后娘娘,这事您问我,那可就问对人了,咱们苏州河最是养人,姑苏城里能工巧匠何许多,每年元宵节,那些巧手的匠人们便挖空了心思做各色的花灯,家家户户门口都挂满了灯,可热闹了,特别是咱们这附近的街上,更是热闹非凡,有点手艺的人家,推着车子出摊,各色卖吃的、玩的、用的,简直不胜枚举,一是为了应景,而是填补点家用,咱们姑苏的灯会,在江南可是赫赫有名,每年都有其他城里的人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