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和盐!”
糖是奢侈品,虽然这时代红糖、白糖都已经很普及了,却不是普通贫民能享受的,一斤红糖就得四十文,而且还是因为江津县自己就有糖厂,别的不产糖的地方只会更贵。
剩下二十文陈刽买了一斤盐,这东西是必需品,都是用得着的。
陈刽的声音并不大,可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从东厢房第一间屋子冲了出来,嘴里咋咋呼呼的喊着,“糖,糖,糖糖糖!”
女娃使劲倒腾着小短腿直直的对着陈刽扑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陈刽的腿,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陈刽,“师叔,二妹要吃糖。”
陈刽的声音不大,陈二妹的声音却不小,好几间屋子的房门都打开了来,就连正屋门都打开了,师母陈刁氏站在门口微笑着看了过来。
陈刽蹲下身以极快极低的声音说道:“二妹别说话,明日师叔带糖给二妹一个人吃,现在二妹把糖拿给婆婆去。”
在别人看来,陈刽就是蹲下抱了抱陈二妹安抚了一下,接着陈二妹就提着陈刽带来的三包东西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陈刁氏。
“婆,师叔给咱们家送糖来了!”
陈刁氏接过小孙女送过来的三个纸封,蹲下似笑非笑的对陈二妹低声说道:“你个小机灵鬼,你师叔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啊!”陈二妹同样小声的回答道,声音充满真诚和天真无邪。
陈刁氏起身看了看满院子的人,宣布道:“都别望着了,明早吃汤圆,甜的。”
“喔~!”小孩子们瞬间就欢呼了起来。
酸秀才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妻子不是个小气的人,奈何家中进项不多,就算心疼娃娃们,也只能扮演个恶婆婆了。
毕竟小孩子都嘴馋,要是由着他们,可就要乱套了。
陈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单独给陈二妹糖,那怕陈二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因为这关系到规矩。
酸秀才和师母的威严必须要维护。
陈家两个儿子都没有分家,下面孙子孙女五六个,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这么多人,没有规矩可是要乱套的。
大家都对陈刽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陈二妹眼睛转了转,却跟在陈刽身后进入了私塾中。
酸秀才陈明华家业败落后,就不让家中子孙读书了,两个儿子其实读过书,却没有参加科举,和酸秀才一起在衙门中做事,一个是捕快,一个是狱吏。
父子三人的月俸只能勉强养家,不过倒是有些外水,虽然不多,可也能让日子过下去,同时衙门的差事,还能帮扶一下族人,如此一来江津陈氏,会给酸秀才一家一些补贴。
可那怕如此,这么一大家子拖着,对于糖、肉等奢侈品,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所以陈二妹此时粘着陈刽,以期陈刽能更好的兑现承诺也就很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