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陷落,长安城里辉煌的灯火升起,焕发出令人迷醉的灿烂。
为了赶路,陆绣听从军官建议,选择抄近路。
琉璃坊曾因有前朝武安王的府邸而蜚声长安,正德帝兵谏上位后,这里便只剩下了荒芜。
自从有一年,连续有数位江湖大侠夜晚途经被杀,琉璃坊,从此成为禁忌之地。
百姓谓之曰:不详。
若早知抄的是这条近路,陆绣肯定不敢答应。
鬼火扑萤,四遭寂寥无声,空旷的大道上,只余两盏孤灯缓缓向前。陆绣不由快走了两步,紧贴在军官身后方且稍稍安心。
“哎哟。”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陆绣跟得太紧,一头撞上了军官坚硬的铠甲。
“怎么不走了?”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军官却不答话,一挥手,后面的几名军士忽然散开,将他围了起来。
“陆公子,兄弟们也是遵命办事,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亮白的制式战刀纷纷脱鞘而出,被幽暗的灯火一照,泛起冷艳的寒光。一柄长刀破空袭来,刀尖突进,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
异变突起,陆绣呆站着一动不动,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叮!”
忽然,一阵钢铁相交的声音响起,一道红色的剑芒一闪而逝,只一击,便将这柄势在必得的战刀,击成了漫天闪烁的碎片。
士兵呆呆看着手中的刀柄,神色逐渐惊恐,片刻间,一把白色长剑前后贯穿了他,黑色的棉甲没能挡住那把剑,长剑穿过肋骨,刺穿了他的肺部。
“呼荷……呼……呼荷荷……”
士兵濒死的嘶吼低沉而杂乱,像一台破败的风箱。
“白虹剑,裴子桑!”军官皱眉。他专门挑了这个地方下手,却还是出现变故。
而且,非常棘手!
陆佑庭贵虽然贵为禁宫大将,陆绣却只是个不招喜的庶子,有贵人撑腰,杀便杀了,可裴子桑不一样,丞相嫡长子,遑论自己一个小小的折冲校尉,便是身后的贵人,也不敢动他。
“末将陈武山,奉太子诏命,还请裴公子行个方便。”从认出白虹剑开始,他便预感此次任务有极大可能失败,只是心存侥幸,还是搬出了身后的靠山。
然而,陈校尉到底是底层出身,不了解这位长安纨绔的习性,京都年轻一辈第一人,又岂是太子的名头能吓住的?
“我太你奶奶的腿!就你们这几只臭虫,还敢冒充东宫的人。”少年从黑暗中走出来,身影纤瘦修长,脸庞清瘦而俊美,或许是灯光的缘故,他的脸色苍白,如同一张宣纸。
他戟指一旋,原本幽悬空中的长剑忽然归鞘,然后一路小跑到陆绣身边,笑容满面:“还好老子跑得够快,不然就要替你收尸了。为了救你,老子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你说要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