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站的很远,不想打扰你。”
两人四目相对,周时予垂眸向她伸出手,仿佛无事发生地柔声询问:
“穗穗,要不要和我回家。”
盛穗望着男人无可挑剔的笑容,学着他模样、扯唇想要上扬,几秒后不出意外的失败。
“对不起,”数次失败后,她避开视线,不再去看男人镜片后的含笑黑眸,
“周时予,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周遭气氛凝固,男人悬空的手顿住。
盛穗没留意这些细节,只是害怕再看周时予此时脸上的笑容,望着海边浪花卷起又潮落,低低道:“我可能不是个合格的爱人。”
“我没办法给你最好的支持和帮助、没办法铿锵有力地说出‘我对你的过去毫不介怀‘、也没办法立刻接受所有真相。”
“所有道理我都懂,”她的声音很轻,顷刻间便消散在腥咸海风中,“我该说些漂亮话、或者至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我试了一下午,还是不行。”
盛穗回头,露出比哭还难过的笑容,眼底悲伤像是直刺进周时予胸口的一把尖刀,比过往划开他手腕皮肤的任意一把,都还要锋利千万倍。
女人在夕阳失坠间轻轻摇头,发丝随风飘动,呼唤他姓名:“周时予。”
“我做不到,把你经历的一切当作无事发生。”
日记是她自己非要看的,怪不得别人,也没有任何理由视而不见。
刚止住的泪意再度涌上眼眶,鬓角情丝在袭来的海风中狂舞,盛穗再转身去看表情平和的男人时,仍旧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见过如周时予一般的人,伤痕累累时还能笑得出来,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她面前,哪怕肩负巨大伤痛、还在担心这份苦痛是否会惊扰到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周时予只深深望进她眼睛,这一次,镜片都掩不住温和黑眸下的几分忧伤。
男人本意想牵她的手悬滞空中,最终还是放下,勾唇笑了笑,语气是盛穗第一次听过的迷茫: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现在就是我很难过、也很愤怒。”
盛穗几乎要痛恨,此时还在对周时予恶语相向的自己,藏着后背的手紧捏到指尖发白:“周时予,我觉得很委屈。”
喉结滚动,男人脸上完美的微笑终于出现一丝裂纹,嘶哑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
盛穗不自觉扬高声调,近乎粗鲁的态度打断男人后半句,终于还是感觉到两行滚热的两行泪滚下,重重砸落脚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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