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站稳了,愤懑不已,怒目盯着叶煦,道:“叶煦!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假惺惺地,又来装什么好人?”
叶煦面上一僵。
云嫤又挣了挣。
叶煦的面色十分难看,勉强松开了她。
一旁的绿芍见了心心念念的公主,早已盼得心焦。
这时,她几步上前来,将云嫤上上下下端详了一番,开口只唤了一声“殿下”,便泣不成声。
云嫤也红了眼圈。
主仆两个拉着手,低低说了好一会的话。
“绿芍,你们不是在信里说,路上有点耽搁,要过两日才能到吗?”
绿芍抹了抹泪,正要答话。
方随却插了一嘴,道:“哪里等得及过两日?我们还不是想尽快见到你,这才紧赶慢赶,马不停蹄地来了。到了苏州城后,为了见你,我们几个可是片刻都没有歇,便直奔这琴会来了。”
他指了指身上,道:“你看看,我这衣裳可是如今京中最时兴的款,这两日为了赶路,都来不及换洗,一路上尽落灰了。”
云嫤“嗤”地一声,与绿芍一同笑了起来。
方随笑着笑着,却停了下来。
他瞥了叶煦一眼。
呵,这人竟比他们到得还早。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阿嫤的行踪。
这时,云嫤抬眼,往方随他们身后一望,不由却是一怔,道:“凌兄,你怎么也来了?”
凌襟怀笑着看着她。
那日,自从知道她出事,他心里是何等样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旁人尚且能伤心难过,他却连表露都不敢过于明显。
他曾去过她坠崖的地方,四处寻找,却也如同方随他们一样,什么都没有找到。
如今,见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满腔的心意却只能苦苦压抑在心底。
他笑意温柔,对她道:“阿嫤,自你出事,我……我们大家都担心得很。幸好,你没事,终于是回来了。前一阵,我听方随说,如今你正在江南,便想随他们,一同来接你回京。就这样,便来了。”
云嫤听得心中委实感动,道:“凌兄……真的多谢你。”
凌襟怀笑着摇了摇头。
绿芍便对云嫤道:“殿下,方才来时,我们也四处看了看,这琴会确实办得雅致。我们既来了,便陪着殿下,再去游赏一回罢?”
“好!”云嫤点了点头。
眼见着他们离开,叶煦跟了上来,默不作声地走在了他们后面,寸步不离。
云嫤握着手里的油纸包,行了一阵,缓缓地停住了步子。
绿芍望了望公主的神色,和她手里的花糕,又往后头瞧了一眼。她话已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云嫤沉默了许久。
叶煦同样沉默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