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显然,宋惟宁满心牵挂,完全没把这些外在的小细节看在眼里。
“你很担心佑安?”
“程先生,我……”
两人同时说话,又都同时停住。
宋惟宁本意是想岔开话题的,可他没料到程城竟然会主动问起佑安。
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实在不像是会八卦别家私事的人。
不过,既然他问了,总不好什么也不回答,于是,宋惟宁避重就轻道,“他是我儿子,我自然是担心的。”
程城皱眉,审视的目光凝住宋惟宁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他是他儿子。
自重逢第一天起,程城就完全被动地知晓宋惟宁已经有个三岁半的儿子……
对于这种来自本人和旁人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提醒,程城即便再沉得住气,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而且他不止介意,还有那种经年日久思念沉淀下、深刻到骨子里的嫉妒和猜疑。
可……一旦想到那孩子的情况,满腔郁结又都无处可解,所有抓心挠肝的酸痛,都只能化为更多的无奈和心疼。
算了。程城想,宋惟宁已经很辛苦了。
“吃饭吧。”
程城说,手上熟练地切下一块三文鱼,送进自己嘴里,随后抿一口酒,动作再自然不过。
宋惟宁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为何,刚才那瞬间,程城身上陡然生出种极为陌生的压迫感,与之前相处时完全不同。
可是眼下,又仿佛并没什么不同。
但宋惟宁还是很感激对方给他台阶下,并没再继续追问今天的事。
思量后,他也觉得程城刚才那句话大概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是他自己警惕性太高。
程城虽是梁琰的弟弟,却不是心理医生,没有知道他人私事的动机。
宋惟宁边思忖着,低头又开始吃饭,一阵沉默后,他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刚打岔差点就忘了说。
“程先生,那个……本来留下是我个人原因,结果害你也回不了国,我挺抱歉的。”
程城抬头,他想说什么?
见对方看过来,宋惟宁表情更严肃,“既然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夏令营的团队活动,那之后的各项费用我想就由我来承担,你只是帮我的忙,不能让你再因此破费。”
“……”程城放下叉子,“你说错了,我不只是帮你的忙。”
宋惟宁不解,难道不是程城自己说的,梁琰托他帮忙照顾他们?
程城拿餐巾擦了擦嘴,“我自己也有事要做,答应梁琰只是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