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虽是阴险狡猾,但在某种程度上,他却是一个硬茬子,为了骗人他会假装哭,装作伤心的样子。
但他很少在被人折磨时,真正因为疼哭出来,如今失态着实是因为,那种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的臭味,还有深入五脏六腑的疼痛实在太难熬了。
龙小云小脸煞白,艰难的说:“毒妇,你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
顾晓晓收起了瓶子,抱着胳膊,俯视着龙小云在痛苦中挣扎。
好一会儿,龙小云终于潮水般的痛苦中挣脱出来,身上热汗已经变凉,里衣冷冷的贴在身上。
他眸中傲气有所损减,双目无神的望着林仙儿,哑着喉咙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到这一刻,龙小云知道林仙儿没打算杀他,但她像猫戏老鼠一样,将他玩弄于鼓掌的样子,让他更加愤怒。
龙小云现在甚至有了和林仙儿同归于尽的想法,他一向是惜命的。
顾晓晓悠闲的坐在桌子上,摆弄着修长的手指甲,看也不看龙小云漫不经心的说:“我给你下了藏心蛊,日后若是你敢再做坏事,我就催动蛊虫,你将受到十倍于今日的痛苦。”
龙小云眼神中露出惊恐之意,干呕出声,但那药丸早就融化到喉咙中,他又怎能如愿。
“你好狠毒的心,我要告诉李大叔,告诉阿飞,告诉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蛊虫人人谈而色变,杀人不过头点地,痛那么一瞬间。但要是蛊虫发作起来,不仅要饱尝穿肠烂肚之痛,还有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腐败的痛苦。
江湖上人人厌恶蛊毒,对苗疆的毒物讳莫如深,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更可怕的是蛊物一经种下,只有下蛊的人知道如何拔除,有的蛊物甚至不能清除,只能采取手段暂时压制。
蛊虫也分三六九等,如藏心蛊这般直达心肺的,最狠辣不过。
龙小云一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就被蛊虫所控,差点潸然泪下,恨不得将林仙儿千刀万剐,用尽酷刑。
顾晓晓既然敢教训龙小云,又怎会怕他告状,她嘻嘻一笑,用手指卷着发梢,容姿楚楚动人如百花齐放:“我这藏心蛊,乃是独门炼制,哪怕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来。”
龙小云脸色漆黑,很快明白了林仙儿的意思,她计划竟然如此缜密,显然非临时起意。
“恶妇,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竟让你花这么大心思对付我。”
顾晓晓听着龙小云咆哮,无聊的掏了掏耳朵:“别生气,这藏心蛊的母蛊可在我身上,若是气死我的了,你只能跟着偿命了。还有,如果你觉得你娘和李寻欢他们相信你的话,你就尽管告状去吧。”
一席话说的龙小云面如死灰,半响没有言语。
顾晓晓算着时间,从桌上起身,一步步走向龙小云。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龙小云,余光中看到顾晓晓又一次靠近自己,像被雷击一样迅速抬起头喊道:“你又想干什么!”
他此刻身上没有一块骨肉不是酸疼的,精神更是极度困乏,再加上多蛊虫的担忧,此时他已经接近全面崩溃了。
顾晓晓笑了笑,绕到了龙小云身后,将麻绳给解开,龙小云身子一滑就要往地上跌去,她好心一扶,结果他跟见鬼了似的浑身颤抖。
“别碰我。”
龙小云心有余悸,手扶着椅子把手勉强站着,却是不敢坐下,小腿犹自打颤。
顾晓晓不以为意,将绳子放到一旁之后,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崭新狐裘,含笑亲自给龙小云披上。
龙小云自然是拼命去夺,奈何无论他躲到哪里,顾晓晓都能准确抓住他的胳膊,让他无处可逃。
狐裘上身之后,龙小云冷笑一声将狐裘扔到了地上,还伸出脚打算去踩。
顾晓晓一手捞起狐裘,另一只手在龙小云手上拍了几下,他身子僵直跌坐在地上,头上冒着冷汗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