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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寡人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舜华突然染上瘟疫,没有那么简单吧。&rdo;嬴政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了。

&ldo;你猜,猜出来我就告诉你。&rdo;嫪毐还是一番嘲讽的腔调,但是心里一动,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ldo;雍宫本无恙,巧的是,舜华搬来没几天,就突然发了瘟疫,整个宫里就她宫里生病吗?何况乐儿告诉寡人,她与公主无意之中撞破了你和太后的事,知道那两个孩子的存在。但是太后求她不要告诉寡人,她答应了。&rdo;

&ldo;可是你没证据,你还是得问我。原来还有秦王不知道的事情。&rdo;嫪毐得意地笑起来,&ldo;但我知道,你猜对了。其实公主什么都知道了,太后和我的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牵制吕不韦,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孩子的事,是绝对不能让你知道的,你不会放过他们,太后不相信她,她什么都帮着你,她到底和我们不在一条船上。你知道,要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方法是死,可是我到底没做这件事,是其他人。&rdo;

&ldo;是谁?&rdo;嬴政紧张地追问道。

&ldo;我不知道,是华阳太后也说不定,或许是你的新王后呢?&rdo;

&ldo;就是你吧,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吗?&rdo;

&ldo;我建议你去查查出入雍宫的器具。&rdo;嫪毐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ldo;你还真说错了,我不会杀她,其实是你杀了她。对就是你,你最爱的弟弟和姑娘都是你自己害死的。她是你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rdo;嫪毐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姑娘的身影,对着他莞尔一笑,现在居然模糊不清了,本来以为都忘记了,回忆突然涌来,包围了自己的一切,只剩躯壳。

&ldo;是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rdo;嫪毐疯狂地喊着。嬴政见问不出来什么,便离开了地牢,他的说法让他苦恼,这也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随后向禁军发出了五马分尸嫪毐的命令。

这天的夕阳分外红,一个男人被活活五马分尸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咸阳宫,鲜血迸裂地流淌着,冲刷不尽的是罪孽。

嬴政突然想起了舜华的侍女,乐儿,她或许知道什么。他本想召唤乐儿至蕲年宫,被贬去浣衣的她已经恢复了高阶宫女的身份,掌管甘泉宫,照看赵太后的起居。他想了想还是亲自前往甘泉宫,没有去见太后,直接走向舜华以前住的房间,这个他一直不忍心踏足的地方。天色已暗,乐儿刚收拾完公主的房间,看到嬴政不召自来,没有任何惊讶,嬴政不就是这样?从来不说一声就突然出现了,也不需要人怎么伺候,只是忙里抽空过来和公主说话。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嬴政转了几圈,原本沾灰的房间已经彻底收拾干净,充满了熟悉感,侍女也未变,只是最熟悉的人不在了,想到这里,嬴政心底一阵黯然神伤。&ldo;这小风车和面具是成峤送的吧。&rdo;在梳妆台旁,嬴政拿起面具问道。&ldo;这是我们当年出宫买的彩娃娃吧。&rdo;

&ldo;是的,还有很多小玩意。&rdo;乐儿回答道。&ldo;她总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这簪子是我的……&rdo;嬴政将东西放下,转了几圈坐到了她常常坐的席子上,席前的书桌上堆了几卷竹简。&ldo;这是她常常看的书吗?她也会看书吗?一看书就打瞌睡……&rdo;嬴政好奇地小心拆开竹简,居然是韩非所写的五蠹。她学着嬴政的样子,上面标满了批注。嬴政心底又涌出一阵苦涩,&ldo;难怪寡人问她的问题能答得这么快,明明都看不懂吧。&rdo;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写的东西,如以前一样皱眉道:&ldo;笨呐,写错那么多,我教你……&rdo;突然想起,她已经不在自己身旁了。

嬴政抱着竹简起身,瘫坐在床上,&ldo;寡人以前送的手镯呢?经常看她戴,怎么不在?&rdo;嬴政抚着被子问道。

&ldo;收殓的时候戴着了。殿下放心,虽然君因为生病没看到最后一面,长安君就把棺銷钉死了…公主走的时候,收拾得很美。&rdo;

&ldo;喔……以前我老喜欢来这里折腾,她在床上睡懒觉,我挠痒痒要捉弄她起来,结果我也在这床上睡着了……来得多,被太后骂了好几次。&rdo;嬴政想起小时候的事,调皮的自己老喜欢捉弄她。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床顶的帘子,翻起身床板传来&ldo;咯哒咯哒&rdo;的声音,是他经常听到的声音。嬴政怕她休息不好,一直说要把自己的床送过来,却总被拒绝。

&ldo;谁要你那床了?还搬过来,真搬到这里,你这小狡童以后要是睡不着,不得都赖我?非要过来挤着睡?&rdo;她生气地说。

&ldo;公主被你气到,趁殿下读书偷懒打盹的时候,在殿下脸上画了乌龟。&rdo;

&ldo;是呀,害我被父王骂了一顿……&rdo;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的事情,乐儿知道他心中郁结,与他聊了许多,秦王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温柔。

&ldo;夜深了,殿下今晚可是要在此歇息?&rdo;乐儿问他。

嬴政突然想到了最后的那天,心底一直存在的疑问,于是猛地起身,话锋一转,&ldo;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说要回去?就算她最后接受了成峤,对我只有恨,我也能接受…成峤是个能让人轻松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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