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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1页)

蒋淙迅速拿出信号旗,扬了扬,扬了又扬。大艇上的工作人员很快瞧见了,做出了“yes”回应,停在原处上。一会儿后,浪花渐渐小了。海面的风不大,能见度也高。随着海浪的渐渐平静,蒋淙瞄到不远处似乎有异样的物体漂浮,连忙拿起胸前的望远镜——船伤痕累累,上下死寂沉沉,船体上的“鲛人号”三个字黯淡无光。竟真是鲛人号!三十年前,“鲛人号”是a国国内最出名的大邮轮之一,能搭载两千名宾客,共有十层甲板,三十套顶级套房,各种高级奢侈设备一应俱全,风靡南方海岸。蒋淙想起那年被靳叔叔抱在怀里的场景,从内舱走到海景舱房,再到阳光舱,处处美景,奢华富丽,让人眼花缭乱。后来,英俊冷清的靳叔叔对他微微一笑,挥手道别。 两个月后,“鲛人号”在去c国的航途中失去音讯,消失无踪,同时失踪的还有三百多名船员,包括靳叔叔。蒋淙吐了一口气,重新启动小艇,缓慢驱上前。两艘大艇紧随其后,缓缓往漂浮在水面上的“鲛人号”前行。船体受损严重,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破损不堪。十层的甲板从中间断裂,似乎是被几百米的长刀,狠狠劈断开,破裂粉碎,惨不忍睹。整艘船好像被暴力挤压严重变了形,船尾甚至弯曲断了大半。料想不到鲛人号究竟经历了什么恐怖事情,才会沦落成这般模样!搜救艇上方的每一个人,都被眼前场景震惊住了,一个个脸色暗沉盯着看,除了发动机的响声,四周安静得很。蒋淙掀掉帽子,借着小艇的惯性,长臂一伸,精准抓住船体的铁阶梯,攀爬而上。其他人先后回神,连忙拿上设备,匆匆跟上去。入眼之处,满目苍夷,看不到一点儿完整的东西,更没瞧到一个人影。更奇怪的是,船体很多地方都有水渍,甚至还有积水,貌似大邮轮是刚从海里打捞上来一般。二十多人在邮轮上来回寻找着,可惜除了千疮百孔的残埂断铁,什么都没找到。现场蒋淙职位最高,其他人茫然不知所措,请示问:“蒋督……接下来该怎么办?”蒋淙脚步一顿,皱眉道:“求救信号肯定是人发出的,再仔细找找看。”“是!”他踏步往驾驶室走,半途被乱糟糟铁板玻璃渣挡住了,低咒一声,捞起一张铁凳子将它们胡乱甩了开去。驾驶室已经严重变形,门窗横七竖八,隐约还有水声滴答。蒋淙眯住眼睛,瞥见角落处似乎有鲜红血迹,连忙扬声:“快来! 这里有状况!”众人簇拥过来,又撬又挖又推,终于将门口清理完,钻了进去。蒋淙眼力极好,很快在满目残骸中发现了异常,冲向一个凹陷处,看到一个人歪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捏着信号发送器。其余人都吓了一大跳,顾不得疑惑害怕,七手八脚上前,将那人小心抬了出来。蒋淙扫了一眼,很快指挥道:“先急救止血,联系‘阳光号’医疗室做好准备,通知救护车岸边等候。” 就这个出血量,绝对伤得不轻。“是! 蒋督!”那伤者四肢修长,挺拔颀长,白制服被血染红了一片片,袖子上的蓝条甚多,可见他的级别很高。 他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模样,发丝乌黑,浓眉如剑,五官笔挺英俊,白皙的肌肤因失血过多,苍白得近乎铁青。蒋淙凑了上前,刚要开口——却在对上那张脸的瞬间,腾地惊讶瞪眼,整个人懵了!!!神经病?专护病房外,蒋淙捏着烟,有一口没一口迷糊吸着,粗眉紧锁。身穿大白褂的医生走出来,拿着本子仔细解释。“病人断了两条肋骨,肩骨也受了伤。身上还有好些擦伤,幸好都不算深,目前都已缝上包扎好。病人仍在昏迷中,大概晚上才能清醒。”蒋淙站起身,迅速将烟掐了,高大健硕身板凑了上前,压低嗓音瞪眼问:“医生,他大概多少岁数?”他人高马大,气场也大,唬得医生不自觉后仰。“……看病人的外形,顶多也就二十二三岁。”蒋淙眉头扬起,低声:“那内在呢?他的身体内脏什么的——也是二十多岁?”医生狐疑盯着他看,答:“按照病人的其他检查报告看,他确实是正值青年。你早些时候不是说你是病人家属吗?几岁你不知道?”“额……是家属啊! 亲着呢!”蒋淙避开医生的疑惑眼神,转身溜进病房,将门一把关上。病床上,年轻俊美男子眼睛紧闭,白皙肌肤光滑如镜,下巴一抹淡淡青灰胡须,鼻梁笔挺精神。蒋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带血迹的证件,上方端正印着几排字。姓名:靳云帆职位:大副就职轮船:鲛人号邮轮最下方的发证日期是一九九三年一月份。蒋淙眯眼看着一寸照片上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粗鲁揉了一下明朗的脸,看了足足三分多钟,转而耸肩嘴角一扯,咧嘴笑开了。“靳叔叔,二十五年了,你是怎么保养的啊?怎么还能这么帅!”接着,他掏出手机找了通讯录最后的号码,按了拨打。“老爸,我啊! 别别别! 我放假也不回家,你别着急挂电话! 告诉您一件事,超级诡异的事——非您出山帮忙摆平不可! 真的! 不骗您! 上次?! 嘿嘿,上次那是迫不得已,咱俩谁跟谁啊,您怎么还记着啊?别的老人家记性都不大行,咋地您就那么好……”他刚挂了手机,林新年带着两个下属匆匆赶来。“蒋督,整艘船都拖过来了,已经进了军用港口。我仔细带人清查了两遍,船上没其他人了——整艘船破得简直不像话!”蒋淙浓眉一挑,问:“拖的过程没出什么岔子吧?”“没!”林新年眼睛转了转,低声:“按你的吩咐,慢速开进去,将船分两头拉,缓缓拖过来的,还算很顺利。”蒋淙缓缓点头,沉声:“那就好。”林新年忍不住看向病房内侧,好奇问:“蒋督,里头的人醒了吗?他是怎么上了那船的?这事——”“全面封锁消息。”蒋淙撸了一下短发,眼睛深邃暗沉,命令:“但凡参与的人员,一概下令保密,不得有误。”林新年暗自吞口水,连忙应声:“是!”督察长亲口说要保密,那他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是病房里的男子身份可疑得很,他不得不提醒蒋淙要小心。“整艘邮轮几乎都成了废铁,附近又没其他船只敢经过,那家伙究竟是怎么上的船?身份实在可疑呀! 蒋督,他身上有什么线索吗?需要属下去查查不?”蒋淙只是笑,挥挥手道:“啥都没有!”林新年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小子,见上司明显不愿多说,很快闭了嘴,带着人乖乖坐去了外侧。蒋淙赶他们走,眯眼道:“这边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吧。”林新年不放心,嘿嘿道:“督察长,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你的秘书兼助手,不好擅离职守啊!”他心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蒋督会对这来历不明的男子这么关注,亲自护送来医院,还守在这儿好几个小时。不过,蒋淙这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算是见多不怪了。蒋淙打了一个哈欠,闷声咕哝:“你们不走,我还怎么偷懒啊?”林新年哭笑不得,只好领着下属离开。昨晚睡不到三个小时,蒋淙伸伸懒腰,哈欠连连,很快歪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急症室的病人不多,又是单间独立病房,除了外方偶尔有人聊话,并不吵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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