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侧身躲过,那七星剑又掉头过来,阿武伸出了手,五指收拢,指甲立刻暴长,对上了七星剑闪着火花,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道:&ldo;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家的小狗儿回来了!&rdo;
就这一声,阿武猛地朝一旁的小女孩儿看过去,心中担忧,正因为有此分神,所以被七星剑划破了手心,那剑飞到了身后,被男人握在手中。
两鬓发白的男人先是将目光落在了阿武身上,又看向一旁睡在地上的女孩儿,哈哈笑道:&ldo;刚好,我把两年前的账和你算清楚,再等这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小姑娘归了西,将你俩的魂魄揉在一起炼丹吃!&rdo;
正准备出击,另一边传来了声音:&ldo;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rdo;
&ldo;钟留!&rdo;男人警惕。
钟留的草鞋在落地的时候歪了些,他抬脚在小腿上蹭了蹭理正,瞧见两鬓白发的男人道:&ldo;骆昂,我家主子就在后头,你若不想被我拉去投胎,还不麻溜儿的快跑?&rdo;
骆昂一听这话,见钟留面色自然,一点儿也没有怕他的意思。与钟留争斗了这么些年,他当然知道这个人背后倚仗的是谁,必然是地府里的某位大人物,他本就以鬼魂炼丹续了命,若被地府的人碰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又朝阿武和小女孩儿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飞走。
钟留见人走了,这才摇了摇头,若不是无常大人现在有要事办,他当真打算追过去将这修道者中的毒瘤给拔去。
骆昂走了没多久,沈长释就喘着气跟了过来,钟留找人是飞的,他们又化成了人身跑不远,出了城才使了法力跟过来,还是差了几步路。
姜青诉和单邪一直并肩前行,一路一句话也没说,等到了山林深处,见到了未灭的火堆与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还有靠着树旁没睡醒的小女孩儿,便知道这便是那半妖和曲小荷了。
钟留帮了对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回头朝姜青诉与单邪看了一眼:&ldo;无常大人,白大人,这两人当如何处置?&rdo;
沈长释率先朝曲小荷伸手,阿武瞧见,立刻过去,然后拦在了沈长释的面前,龇了龇牙,满脸都是戒备与警惕,即便这几个人刚才帮了他,也不代表他们是好人。
沈长释往后退了几步,收回了打算探曲小荷情况的手,有些委屈地朝姜青诉看过去:&ldo;白大人,人还没死。&rdo;
&ldo;看出来了,不过印堂发黑,已是将死之兆。&rdo;姜青诉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又落在了阿武的身上:&ldo;看来,是这半妖帮她续了一天的命,要不了几个时辰,曲小荷还是会死。&rdo;
阿武听见了她的话,立刻将曲小荷抱在了怀中,因为人多,谈话声将曲小荷吵醒,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眼角朝阿武看过去,问:&ldo;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吗?&rdo;
阿武顿了顿,点头,曲小荷又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蹭了蹭怀抱本打算继续睡,结果余光看见了姜青诉几人,立刻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问阿武:&ldo;坏人来了?!&rdo;
阿武没点头也没摇头,实则,他也拿不准眼前这几个人是否是坏人,但是他见过那身穿一黑一白衣服的男女。女子尚且不说,男子他与之对视过好几次,对方身上笼罩的威严明显不是普通人,且对方早就看穿了他怀抱曲小荷,却没有拆穿,所以晚间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对方颔首道谢,这时又是这人追过来,只是不知有何目的。
姜青诉的目光落在了曲小荷的身上,小姑娘眉心一朵桃花引人注目,长相倒是难得的漂亮,若能长大成人,必然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她这面相看上去就不像是能活过六岁的样子,单邪方才说她一炷香内必然死,现下早就过了那个时刻,没死,是因为改动了生死,即便如此,也没能改变她的命理。
&ldo;你叫曲小荷是吗?&rdo;姜青诉问道。
曲小荷愣了愣,她害怕所有陌生人,于是不敢说话,只抱着阿武不撒手。
阿武警惕地看向姜青诉,姜青诉眉眼弯弯,抿嘴笑了笑:&ldo;我与你爷爷曾是好友,别担心。&rdo;
曲小荷听见这话,古怪地朝姜青诉看过去,她小声道:&ldo;我爷爷已到知命之年,如何会有你这么年轻的朋友?&rdo;
姜青诉见对方愿意与自己说话,心思百转,莫名一股熟悉感袭来,便道:&ldo;交朋友有年龄限定的吗?你与抱你的这位大哥哥也是朋友,他与你也相差很大啊。&rdo;
&ldo;阿武不一样。&rdo;曲小荷说着,抓住了阿武的手:&ldo;阿武是我的家人。&rdo;
&ldo;我早在你出生之前就与你爷爷是朋友了,我知道你爷爷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疤,说的没错吧?&rdo;姜青诉循序渐进。
&ldo;真的!&rdo;曲小荷眼睛一亮,朝阿武看过去:&ldo;她真的认识爷爷!爷爷的疤不经常露出来,只有爹爹和娘亲还有我知道呢!她知道,她肯定是和爷爷很亲很亲的人!&rdo;
单邪听了这话,眉心微皱,目光落在了姜青诉的背影上,姜青诉抿了抿嘴,双手背在身后,听见这话也很古怪。
很亲很亲倒是算不上,只不过那道疤是当年曲昌来牢狱里看望她时以血明志,保证会将她在朝堂上的所愿所望都继续下去,自己割出来的罢了。
第63章半妖结:五
&ldo;你说白大人生前与那曲昌……&rdo;钟留蹲在小溪边,伸手摸了摸胡子压低声音问沈长释,沈长释洗干净了手,舀一手心的水洒在了他的脸上,瞪了钟留一眼道:&ldo;胡说什么呢?亏你还活了这么多年,号称天下事无不知晓,白大人与曲昌的关系,你怎么就不调查清楚?&rdo;
&ldo;沈哥你又知晓?&rdo;钟留挑眉。
沈长释道:&ldo;在你来之前,我早借着曲昌之死问得清清楚楚了,原来当初白大人在朝为官的时候,门下有弟子一人,便是曲昌。当年曲昌是寒门子弟出生,与达官贵人之子不同,他是经过重重考核最终才中了举人,所有举人对身为女官的白大人不屑一顾,唯有他愿意拜入白大人门下,白大人年长他三岁,还被叫了几年恩师,他们之间,如何有你想的那肮脏龌龊的关系?!&rdo;
钟留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ldo;沈哥,你激动个什么?&rdo;
&ldo;我写我那书你当是为什么?白大人就算有关系,那也必须是得与无常大人有些关系。&rdo;沈长释砸了砸嘴。
钟留凑过去问:&ldo;什么关系?&rdo;
沈长释道:&ldo;反正不是肮脏龌龊的关系。&rdo;
顺着溪流上游,繁星之下,姜青诉坐在了溪边双脚放入水中凉爽,瞧见下游的沈长释还在洗手,甚至将水泼在了钟留身上,嘿嘿一笑,指着那两人对单邪道:&ldo;你看,他俩玩儿我的洗脚水。&rdo;
单邪站在姜青诉的身边,视线落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浅溪中,姜青诉那一双光洁的脚上,他没跟着一起笑话沈长释与钟留,只挪开了视线道:&ldo;穿鞋。&rdo;
姜青诉愣了愣,抬起头朝对方看过去,片刻后问:&ldo;你是在生气吗?&rdo;
气什么?难道是气她对阿武和曲小荷不作为?曲小荷的命本该死的,但阿武不知用什么方法帮她续了一天的命,她现在并非该死之人,只算是将死之人。他们拿对方无可奈何,只能守着,尚不能有其他作为,她为了与之更好的相处,脱口而出认识曲昌,也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