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后只有一个类猫人。
类猫人倒在地上,后脑撞在了仪器上,鲜血淋淋。她的两只尾巴无力地垂下,一手堪堪要按在警报器上。
旁边的床铺整洁干净,丝毫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安哥拉买的衣服丢在地上,只自己的外套不见了踪影。
森峤鼻尖动了动,医院里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很重,掩盖了大部分味道。抬起头,在奥斯克鲁人看来狭窄的,不可能被通过的气窗,此时已被暴力掀开。
一只粉色的鞋挂在气窗边沿,示意着主人离去的方向。
森峤按下报警器,又将晕过去的医生抱上床,这才转身冲出大门。
报警器的尖锐声音在整个走廊回响,其他科室的人纷纷走出来查看。
片刻后,病床下才发出轻微的悉索声,一只枯弱的手背探了出来。
确定屋里没人后,风从床下爬出。
她赤着脚,光着身子裹着森峤的外套——那巨大“斗篷”上都是森峤的味道,有点类似长满青苔的河岸。
她动作迅速,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从病房跑了出去。她混在匆匆又茫然的人群里,刚拐过走廊就被人撞了上来。
风身体瘦弱,但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她只往后踉跄了一下,撞到她的人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地。
冰凉的瓷砖激得对方一个哆嗦,抬起脸来——竟是先前看见过的,那个穿着雪白连衣裙,戴着亮晶晶的手链,看起来像茉莉花一样的女孩儿。
对方“啊”了一声,像是扭到了手。
风露出嫌恶的表情——精致的摆件,脆弱易碎,不值得多看一眼。
她往下扯了扯兜帽,想绕过对方离开。
没想到女孩儿拉住了她的手:“喂,你去哪儿?”
“……”
“抱歉,我撞疼你了吗?”她的声音像流动的清泉一样好听,“你还没穿鞋。”
“……”
“不冷吗?”对方歪了歪头,将自己的鞋脱了下来,语气不太在意又格外温和道,“你穿我的吧。”
风这才正眼看了对方一眼。
“不会说话?”女孩儿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我知道你,刚才和那个类蛇人在一起。是来做注册体检的吧?”
“……”
“想逃离的人都是你这样的表情。”女孩儿从自己斜跨的小包里摸出几枚硬币,“这个你先拿着,我也没有多少,抱歉……啊!”
最后的啊不是感慨,而是带了些可惜和畏惧。
又仿佛夹杂着一点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
风感应到什么似的回头,森峤已站在自己面前。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森峤的身影像座小山,十分有压迫感,“你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