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三月份,刚开学不久,天气还很冷,屋里没有炉子,李林森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
李林森翻下床,不小心把笔筒甩了下去,她弯下身上,注意到笔筒中漏出的一块纸片,她拿了起来,看了半天,才发现是从曹玦给她写的第一封信上撕下来的,上面记录着地址。
李林森呆呆地瞧上纸上的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李林森站了起来,她觉得腿脚发麻,手臂不自觉得颤抖,在短短的时间里,她在脑海里就坚定了的目标:她要去北京找曹玦。
李林森和姑父一家开启了冷战模式,一整天几乎没有一句话。
星期一的上午,李林森在学校请了假,便偷偷溜回姑姑家,这一天,姑父去工厂,姑姑会去镇上赶集,弟弟在学校里。
李林森有姑姑家的钥匙,她看周围没人,镇定自若地打开门,快步跑到姑姑的卧室,在鞋柜底下拔出一个盒子,她前天注意到姑父偷偷摸摸把工资临时藏到了这里,一看就是在提防着李林森。
李林森打开盒子,里面有五十和一百元的钞票,李林森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她想,反正黑锅也背了,自己的冤情一时也说不清楚,不如就把黑锅背实了。
李林森拿了两个五十的纸钞,又把盒子放好,又回房间拿好事先准备好的书包,这才悄悄地出了门。
李林森飞快地跑到车站,一路上心跳加速,深怕会有人追来,但她很幸运地等到了第一班去县城的车,李林森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摇摇晃晃的车子,在喷出一口黑乌乌的气后,才慢慢地开走了。
而此时的北京,正被一股恐怖的气氛包围着,那时北京还没有雾霾,但能见度很低,一直是多云的天气,也许是受外界影响。
非典的爆发,造成的是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商场里几乎无人光顾。这段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人们到处众口相传哪里死了多少多少人。
曹玦所在的学校,早已停课,每天曹玦都要测体温,用的各种东西都要用84消毒,尤其是学校现在禁止学生回家。
本来,曹玦本是不愿在学校里待着的,但前天刘叔打电话给她,婉转地表示,她母亲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曹玦就更急切地想回家了。
于是,一向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曹玦不顾学校的禁令,偷偷从学校里溜了出来。
而在火车上的李林森,此时正提心吊胆地看着列车员检票,她是用姑姑的身份证买的票,只见列车员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车票,又把它递给李林森,李林森这才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李林森又看了一眼四周,整个火车上几乎没有多少人,许多位子都空着,因此也非常寂静,但寥寥数人也都保持着缄默不言,有的还带着口罩,没人注意到李林森这位年纪虽小却独自一人的乘客。
火车行驶很快,李林森下了火车,还没缓过劲来,她进了大厅,惊奇地望向四周,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有大厅,有电梯,白色的灯光照在地上,让李林森有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李林森不敢相信,这就是北京吗?我和阿玦在一个城市了吗?
但李林森不敢多逗留,她赶紧随着一起下车的乘客出了站,当然,还经过了一番繁琐的检查,甚至还要求测量体温。
李林森好不容易出了站口,已经是下午了,李林森攥着记录着曹玦家的地址的小纸条,茫然地望着略显空旷的马路。
李林森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离她最近的一辆出租车的玻璃,车窗很快摇下来,是一个中年人,戴着口罩,但看着很和善,那司机见她一个人,有些惊讶,问她:&ldo;你父母呢?就你一个人吗?&rdo;
李林森点点头,道:&ldo;你能送我去这个地方吗?&rdo;说着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司机。
司机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那明显是一处高级住宅区,他又狐疑地看了看李林森,见她穿的普通,浑身脏兮兮的,简直就是土里土气的农村小孩。不免疑心又问了一遍:&ldo;你确定你要去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