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理清后,容非再一次确认,他曾命南柳留守在楼下,自己则借“一醉解千愁”的名义喝了点酒,意欲睡到明日,好平复心潮,重定策略。
毕竟他还没想好要拿她怎么办。
浑浑噩噩间,何以被咬醒了?且趴他身上乱啃的……竟是践踏他自尊的秦姑娘!
甜恼之余,徒生愤慨。
她几个意思!后悔了?想要重修旧好?
容非端起矮几上的茶盏,将残余的水饮尽,强作镇静,整顿衣裳,“敢问姑娘亲临容某卧房,所为何事?”
秦茉两颊似抹了朝霞,闻言顿时阴云密布,犹似暴雨来袭。她百口莫辩,一咬牙,语气坚定:“还你衣裳。”
容非嘴角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姑娘确定……不是来扒我衣裳的?”
“你!公子的半臂衫,我放衣橱了,”秦茉几欲抓狂,愤然道,“开门放我出去!”
容非早已忘了那件半臂衫,听她提及“开门”,心下一惊。
莫非,南柳锁门前,她已在房中?
南柳那家伙鼻子灵得跟狗似的,想来已猜出姑娘藏身于此,出门前笑得诡秘,该不会认定……他故意将秦茉藏起来,做见不得人的事吧?
完了……秦茉早来了!岂不将他的醉态看在眼里?糟糕,他这次闹了哪一出?
容非想破头也没记起自己究竟干了何事,紧张兮兮环视四周,还好,东西并未乱摆放,墙上没乱涂乱画。
秦茉见他神色变幻,迟迟不唤人,局促之意更甚,催促道:“我确无他意,不打扰公子歇息。”
容非自觉醉后未露丑态,心下稍安,继而借尚存的天光,细察秦茉眉眼,并不急于答话。
确无他意?还件衣裳……何须她亲自前来?姑娘家孤身一人就算了,还掀他前襟咬他!
她以为,咬他之时所流露的自得微笑,能瞒过他?
瞧她那迫不及待要非礼他的模样,眸含春水,明摆着心里满满是他!全身散发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与急切,当他喝多了眼瞎看不到?
又是那一手欲擒故纵!婚约又如何?心是他的,人自然会是他的!
秦茉被容非那犹有戏谑的目光一扫,浑身发毛,眼底掠过复杂光芒,如有鄙弃,如有暗笑,如有羞涩,“我……我先走了!”
想跑?容非分辨不清她是害羞还是厌恶,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吞噬心头——她千杯不醉,该不会因我酒量太差,改变主意吧?或是我说了冒犯之词,惹她不快?
“姑娘,我……我方才酒后可有说什么了?”
秦茉不知该哭该笑。这人虽偶有耍赖,但撒娇、色|诱、逼嫁、乱亲一通这种事,果然只有喝多了才会有,彻底清醒后,又一副死要面子的骄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