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缘分,也不会成为朋友,放下黑匣子,蔡红豆怔怔地想道。
虽然没和他近距离相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深刻又清晰地认知到,他是一个自信而高傲的人。
她可以想象到,那边的他一定有着朝阳般的脸庞,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眼里却有着比朝阳更加耀眼灼烈的光芒。
而她,懦弱又卑微,性格这样鲜明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为朋友。
她叹了口气,不再多想。
当时,她以为他们短暂的缘分会一直这样下去,她诞下孩子后,两人就再无交集。
直到那个夜晚,她正睡着,枕头旁突然传来阵阵震动。
蔡红豆已经对这种声音产生了一系列专属动作,睁开眼,飞快抽出枕头捂住它,而后悄悄往旁边看去——幸好,青豆还睡得香甜。
她穿上外衣,悄悄下了床,拿着黑匣子走到外面,哈了口热气暖和下拳头,才接起来,对那边道:“怎么了?”
他们有过约定,尽量不要夜晚打过来,因为这个时候,蔡红豆一般已经就寝,虽然随遇安对她八点就睡觉的习惯很是不能理解,但也尊重她的决定。
这还是说透之后他第一次夜间打过来。
“红豆,我女儿还好吗?”黑匣子传出男子大着舌头,模糊癔症的声音,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蔡红豆愣住,他这是,喝醉了?
蔡红豆没说话,过了会,却听那边传来一阵叮里咣当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被带倒了,随遇安闷哼一声,似乎也摔到了地上。
蔡红豆心里一紧,忙关心道:“随遇安,你怎么样?”
随遇安坐起身,眼帘低垂,轻笑了下,嗓音低低的,有种醉酒后特有的酥麻感,“蔡红豆,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蔡红豆抿了抿唇,神色恍然,她好像的确是第一次叫他名字,因为往常基本是他问她答,简单说一两句,电话便被挂了。
她没吭声,随遇安却再次笑了下,说:“让我听听我女儿的心跳声。”
蔡红豆下意识道:“你现在听不到孩子的心跳。”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是女儿,说不定是儿子呢,她心里暗暗嘀咕。
要蔡红豆说,她希望这一胎是儿子,一来,若这胎是儿子,她将来即使不嫁人也可以自立门户,二来女人活在世上太苦了,她自个就经历过最晦暗的事,怎么忍心她的孩子将来再苦上一遭。
随遇安喝了酒,脾气也好似孩子气了,听闻这话,居然用半撒娇式的嗓音说:“我想听,让我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