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玄子不知,商骜是从何处得知的夺魂珠的消息。
夺魂珠、六脉草、绛英玉、灵契鼎。当年镇压魔修所用的四大法器,除了当时尚且式微的上清宗和拭剑门之外,其余的三个道修大宗以及佛修万法宗各自留下了一件,而留在白云观的,便正是商骜所言的夺魂珠。
只是澄玄子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当年,为防止修真界藏有魔修的叛贼,不给魔修留下一点卷土重来的机会,当年共同抵御魔修的各大宗门共同将四大法器藏得滴水不漏。
千年过去,当年的故人早就尘归尘土归土,而今,每个宗门中各藏了什么,除了四家大宗门的掌门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因此,除了他们父子二人,即便有人知道白云观内藏有宝贝,也绝不会知道此物是什么。就算是池修年背叛他,也无法告诉商骜,白云观中所藏的宝物究竟为何。
一时间,澄玄子说不出话来。
他早知道……早知道商骜从缥缈山庄手里抢走的是六脉草!
缥缈山庄父死子继地世袭了几代,使得池家子弟多少都有些世家大族的纨绔劲儿,因此也比旁的宗门要张扬些。
若商骜想要夺宝,他们缥缈山庄自然首当其冲。
但澄玄子无论如何也不没想到,怎么第二个遭殃的,竟是他们。
他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商骜也没想给他动心思的时间。
“怎么,观主就这么小气,我想要个东西罢了,还要想这么久?”商骜问。“不想给,是吧?”
澄玄子一惊,继而匆忙地换了一副面容,看向商骜时,眼神里已经多出了不少凄切来。
“九君有所不知。”他说。“九君,我老啦,您看我如今是一门之主,可而今白云观中,哪里是我说了算的呢?”
“哦。”商骜点了点头。“打太极。”
他最讨厌看人演戏,自然,也从不会给他们留面子。
但澄玄子倒是厉害,竟不受他分毫影响,面上悲戚更甚。
“我何必哄骗九君!”他说。“我不敢拒绝九君,却也不敢妄作决定。还请九君体量,这么大的事,我需得征得门内长老们的同意。九君,五日,您只给我五日,五日之后,我定然能够劝服他们。”
他说得诚恳,商骜却不为所动。
“你知道,我很烦有人将我作傻子骗。”他说。
“我哪里敢……”
“不说,是吧?”商骜道。
“九君见谅,若他们不允,以我而今的本事,便是连宝珠都见不到的!”
商骜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
“五日?”他问。
澄玄子连连点头。
“三天。”商骜说。“三天之后,见不到夺魂珠,我就自己去取。”
“九君!?”澄玄子惊呼出声。
“澄玄子,现在白云观中已然遍布鬼修,我也在这里。你自己要引狼入室,也别怪我自取所需了。”商骜淡淡地说。
——
要讲的话说完,商骜便不再管澄玄子此刻已然难看至极的脸色,大步走出了大殿。
旁侧,有得了吩咐的白云观弟子小心翼翼地迎上前来,说道:“参见九君。我等已将九君的下属和行装送去了夺玉峰,晚辈这就领九君前往。”
商骜没有言语,那弟子也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将商骜送到夺玉峰,便退了下去。
钟杳等人已候在了那里。
商骜入了厅前,钟杳便上前行礼道:“九君,您吩咐属下们探查白云观的情况,而今已然有了些眉目。属下查知……”
便就在这时,旁边的卫横戈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钟杳。
“九君。”卫横戈道。“不如此事延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