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于无法脱身,纤月试着挪动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与一般女子不同,若是寻常女子遇见房外有异声的情况下,定会躲还来不及,没有一个会像她一样,反而想要出去看看。
“别动,是我娘的下人来了。”壤驷绝尘轻不可闻的声音若太阳烘烤来的热浪一般,吹得纤月直拧眉。
因为是与壤驷绝尘面对面,所以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紧闭双眸的人,壤驷绝尘艰难地张开眼睛看着怀里被凤冠硌得生疼的人。
纤月示意要他抬一抬手,他安静不语摇了摇头,人家再次戳他,他开始因身上的灼热,不耐烦的蹙眉。
纤月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就以手指做笔,在他心口上写字。
待她书写完毕,壤驷绝尘又张开眼睛,“我不会将你怎么样,我对你没兴趣。”
那般难忍的灼热已经够折磨人的了,小女人还絮絮叨叨地让他干什么?哪有心思去感受?
听了他的话以后的纤月毫不客气地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以防他再次闭上眼睛。
被她敲了额头的壤驷绝尘反而不焦躁了,反握住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是一件不错的解暑物件。
这次纤月可是真的恼了,张嘴就要咬他的手,内室的门却在此刻被人推开,闻声,壤驷绝尘放开她的手,振袖挥落床外侧的幔帐,不悦地隔着幔帐向门外瞥了一眼。
观此系列的链锁事件,鬼精的纤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不待壤驷绝尘来拉自己的手。就先他一步将自己的手压在他的面颊上,与她想到的差不多,原本烫的发红的肌肤碰到她的手以后就立刻降温了。
顿时了悟,感情自己还是一味不苦口的良药?
壤驷绝尘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将自己的大手放回纤月的腰上,冲床里侧的她眨了眨眼,纤月嘟了嘟唇就闭上了那双狡黠的大眼睛。
壤驷绝尘好似不满意她的不情愿配合。在她腰上用了用力,纤月干脆当即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抚在他脸上的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他那水样的雪肌。
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向他的怀里窝了窝,毕竟头上戴着那样华丽的东西。想全数窝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谁进来了。”待那人走进厅中离他们不远不接的地方时,壤驷绝尘掌握时机地问了一声。
那人显然是没有防备床上的人还没睡熟,吓了一跳,差点儿碰落桌上的茶水。
“我口渴。”壤驷绝尘还不算完,‘这人太没规矩了,即便娘要探底。也不该大胆到登堂入室。’壤驷绝尘就是这样报复心重,不把进门的人整治一下,他怎么能安心入眠。
“寻白羽!抓人!”那人听了这话“噌”的一声一跃出了内室。壤驷绝尘没有要动身去追的样子,只喊了寻白羽的名字,而后下达了命令就算了事了。
今夜难过,他十几年不遇地碰见了这么一个堪称宝贝的奇女子。不“本本分分”地过个“洞房花烛夜”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脸被人掐了一下的损失?
大约是半刻钟的功夫,寻白羽已然回来复命了。
“主人。”寻白羽习惯性的先唤一声,待壤驷绝尘应了声在开始回报。
“小声些。”本来壤驷绝尘也没注意,只是他向侧个身的动作还未实行的时候,发现纤月已枕在他的手臂上合眸浅眠了。
寻白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命令压低了声音。
“人是有预谋的,不像是老夫人那边来的。闪出门。就不见了。撒出人手去找,现在还不见有人来应,此人功夫了得。要不要全岛搜捕一下?”
“不必。”壤驷绝尘素来都是成竹在胸的性子,在他看来即便是仇家进门也没什么,只要对方敢来第二次,他就会让对方竖着进门、抬着出去。
“还是按老规矩办?”寻白羽很意外主子没有危机意识的习惯依旧未变,现在有了需要保护的内眷也是一样。
“嗯。”一个字,看似给寻白羽的发挥空间很大,其实这只会让他更紧张。
寻白羽出门以后,各处交代把守森严,生怕再有无知鼠辈进了门扰了他主子的好梦,到那时他就得与那些喂鱼的厨子一个下场甚至更惨。
‘这女人是太聪明了,还是笨?这样随随便便就睡在人家的怀里真的好吗?’寻白羽走后,壤驷绝尘凝视着纤月娴静的睡颜发呆。
“你……”不到片刻的时间,睡着的人忽然张开双眼,不待他问完话就用小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的食指还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出让他别出声的手势。
壤驷绝尘以为她是听见了什么异样的声响,所以配合的不再开口。
谁知道,她卸下头上的凤冠搁在自己和壤驷绝尘之间就又阖上眼睛睡觉了,壤驷绝尘期待的所有事情一件都没发生。
待他不满地想要对纤月大呼小叫时,才发现自己的热症似乎是去了大半,喜悦之情连闭着眼睛的纤月都感觉到了。
每次极热之症复发时,他都要整夜被那灼热折磨一天一夜,现在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时候,热竟这么容易的退下去了,又岂是简单的高兴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