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依言为之,他伤得也并不算重,毕竟只是被竹竿打了,就是正好被凸出来的竹节刮破了额头,看起来情态才有些不好。血流的也不算多,王大夫是个中老手,三两下就包扎完毕,恭声道:“伤口没有大碍,这几天请您梳洗的时候注意一些,别沾了水。”
路太后听这句话听得很舒畅,幸亏只是小伤,不然跟褚家可不好交代,因此多问了一句道:“可还需要调养?”
王大夫在武陵王府干了大半辈子,自然很明白主子的心思,装作为难了一下,才道:“褚少爷身体强壮,本不需要额外进补,且只是伤了额头,若是多吃药反倒不美。”
路太后一听,自己孙女用吃药,褚渊就不用,说明还是自己孙女伤得重,褚渊是真没事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见王大夫仍然还在微微喘粗气,知道是刚刚跑得太急了,遂问道:“先前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王大夫听这话中只有询问的意思并没有责备,知道自己刚刚的应答恰到好处,笑着答道:“还未向太妃贺喜,王妃有喜了。”
褚渊刚刚被包扎好了,正把腰间的佩饰一个个往刘御手中塞,想看看他喜欢哪一个,王大夫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好塞了个玉佩过去,他就看见刘御原本软趴趴的手骤然捏紧。
褚渊眼睛一亮,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顿了一顿,故作为难道,“那可不行呢,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是身份的象征,你看,这里写着‘’二字,这是我的字号呢。”
明知道对方听不懂,褚渊仍然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着,说了好一通话,被身后母亲配给的小丫鬟扯了扯袖子,才有心情留心四周的反应,却听到满耳朵的贺喜之声。
他刚刚跟奶娃儿玩他自认为有趣的游戏玩得有些投入,没怎么听清楚王大夫刚刚的话,此时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褚渊素来聪明过人,稍稍一留心,就已经明白过来,心道这个消息倒来得巧妙,抱着刘御也凑过去对路太后说好话。
刚没了一个孙子的路惠男此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她再喜欢刘御,孙女跟孙子毕竟不一样,男孩儿是一家的门户,而且这个喜讯也可以冲淡多日来笼罩在武陵王府上空的惨淡愁云。
路惠男从褚渊手里把孙女抱了过来,捏了捏他肉嘟嘟的鼻尖,笑道:“玉儿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呢。”
刘御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再纠结那个黏牙的称呼,他半眯着眼睛在想事儿,上挑的狭长凤眼淡淡开阖间凛然若有光泽闪烁。
他突然抬起头来,在路太妃怀中挣扎几下,伸手朝向褚渊。
褚渊自是喜不自禁,路太妃也愣了一下,然后方才笑道:“你们兄妹倒是能玩到一块去。”一面说着,一面把刘御递了过去。
“喏,你拿着先玩。”褚渊还以为他是真看上了刚才的玉佩,小心翼翼从腰间取了下来,不顾身后丫鬟的劝阻,塞到了刘御手里。
刘御捏着也懒得摔,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褚渊的额头上。褚渊看得心头暖融融一片,感动万分,紧紧搂着他轻声道:“没事儿,不疼,不疼的。”
刚刚褚渊对他挺感兴趣,也只是因为见到了一个顶漂亮的小孩儿,而且还板着包子脸不笑不闹,难免觉得新奇,就跟玩玩具一个样,此时却颇为动容,尤其见刘御不仅仅看还伸手摸他的额头,更是再三强调道:“真的不疼的。”
刘御耳朵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声音,用没有捏着玉佩的手细细摸索着他的伤口。
因为确实是小伤,王大夫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纱布缠得很薄,只有两层,轻轻一摸就能感受到下面伤口的形状和深浅。
刘御的短手指从他的额头左侧沿着伤口的痕迹摸到了额头右侧,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低头双手把玩着玉佩,只是稍稍用眼角的余光左右打量了一圈周遭。
先前在蜜蜂被放出来的时候护着他的侍卫仍然站在花园门口守着,而打伤了褚渊的那名侍卫却不见了踪影。
刘御弯了弯唇角,虽然他不常来被李氏抱着花园玩耍,却也来过几次,而这两名侍卫都是之前没有见到过的生面孔。
他重新扫了一眼褚渊的额头,刚刚一摸也能摸出来,伤口很浅,裂开的皮肉却微微外翻,宽度大于竹子的竹节,看起来不像是无意中扫到的,更像是有意打上去的,并且对方在打中后还特意抖动了一下竹竿防止没有弄出明显的伤口。
刘御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勾勒出一个浅淡至极的笑容,感谢这次小意外,武陵王在玩的把戏他已经都想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挖鼻,谁都木有看出俺的伏笔来,两个侍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嘤嘤
今天零点半睡三点半起去看升国旗,刚从长城十三陵回来一个多小时,QAQ算算我来北京四天还没有睡够十六个小时,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