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还没有出口,郁磊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忘情对他没用,对于修为深不可测的神女,或许也没用。
蓼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既然你们都是害死将离的人,不管你是哪个部落,还是冥主,我都要杀了你们,为将离报仇。”
郁磊好看的薄唇呡起,说出的话语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若是杀了我你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动手吧,我不会反抗半分”。
“好”蓼因道:“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黑夜中龙鳞刀的寒光闪过,郁磊闭上了眼睛。
蓼因握着刀,抵在他的胸口,却始终做不到向前半寸。
僵持不过半刻的功夫,蓼因收刀,脱力一般坐在地上,“我……我做不到”。
蓼因蹲着,将头埋在膝盖上,她很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知道玄兰是蓼因的前世,她看过玄兰的过去,明白她的骄傲,明白她不懂爱的苦闷与疑惑;
明白她坚守三万多年的劳累与辛苦,都比不上心尖血养不活那一棵桃花的遗憾;
她喜欢他。
喜欢?
可是喜欢究竟是什么。
蓼因不明白。
“别哭”郁磊的声音传来,“将离没有走,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陪伴着你”。
蓼因抬头,空洞的眼睛没有眼泪落下,她说:“你知道将离的花语吗?”
她不管郁磊有没有再听,接着说:“将离花开春光尽,一曲婪尾花色终。
将离花是春天里最后一朵盛开的花,等到将离花落时,春天就结束了。
从前将离所到之处,所有的鲜花都会凋谢,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繁华盛开,就连我送给她的花,她也不能触碰。
那一夜,百花盛开为神女送行,可又有什么用?
将离死了。”
四十万的花册中没有将离,制伞师无法绘在伞面的芍药,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郁磊转身回了竹屋,取出了那把从秘境带出来的花伞。
“蓼因,花伞是神物,既然上面还残存的将离的意识,我我们可以将意识淬炼取出,化作种子种下,说不定可以复活将离”。
“真的吗?”蓼因抬头看着郁磊,眼神清亮。
“嗯”郁磊心里也没有底,他周身灵力运转,小心翼翼的把将离伞抬起,伞面上残存的意识被提取,变成一颗细小的种子在他的手心。
郁磊将种子捧到蓼因面前。
蓼因眼睛睁大,惊喜的看着种子,“我们把种子种下,等到来年将离开花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是吗?”
“……对”郁磊应声。
蓼因拿过种子,在竹屋周围转了两圈,最后在竹屋前面风景最好的空地上,拿竹枝子刨开土,把种子放在土坑里,然后盖上。
她取来清水,给种子浇了水。
她蹲在种子旁的空地上,嘴角扬起,口中呢喃道:“将离,你一定要多晒太阳,多喝水,快快长大,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蓼因揉揉眼睛,地面上的泥土好像在动,它们变成小蚂蚁扭扭曲曲的向前。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