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道:“现时太子兵变那个晚上发生过的事成为禁忌,没人敢公开谈论。娘娘关心的,是武三思的遇害,曾私下问过小子,小子当然表示一无所知。至于兴庆宫遇袭,由于在没重大伤亡下,贼子知难而退,并未惹起注意,娘娘更漠不关心。”
符太一脸得色,轻描淡写的道:“没重大伤亡,指的是我们一方,老子便亲手干掉对方十多人,不知多么痛快。嘿!勿要问!”
龙鹰起立道:“想不用功也不成。就这么办,高大负责临淄王的一边,太少通知我们的两大老妖,他们自会想出比我们能想出来的,奸上百倍、千倍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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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拔河、球赛,对符太而言,乏善可陈,不感兴趣。可是,皇帝、皇后、公主、一众朝臣及其眷属,人人看得如痴如醉,比下场比赛者更着紧。更有些人,在拔河比赛时,早喊破了喉咙,于接踵而来的马球赛,声音嘶哑,难为球赛里所支持的一方呐喊打气。
两场赛事在横贯广场举行,有地位的王公大臣、皇族,得登承天门楼,与李显、韦后居高临下观赛。在承天门楼另一边,横贯广场南面边缘位置,搭起观战台,层层高起,设置约三千个坐席,照顾周到。
安乐和李重俊均亲自下场,令对垒比拼的意味极浓,如一场不见硝烟的激战,双方各以最强阵容,决胜争雄。
马球赛的场地,以红色粉末划界为场,东、西两端置球门,长千五步,宽千步,有足够空间供两方驰骋周旋。
双方均以最强阵容迎战。安乐一方除武延秀、韦捷外,尚有翟无念和京凉两人助阵,组成规定的五人队。
翟无念和京凉本身为关中区数一数二的马球高手,又分为长安帮和关中剑派的领袖,他们出现在安乐的一方,显示归边于韦宗集团。
关中剑派不用说,乃当今第一大剑派,与唐室关系密切,不论皇族或高门子弟,均以拜于其门下习艺为荣,宫内诸军,更不乏出身自关中剑派的弟子,京凉支持安乐,正代表剑派主要人物的意向。
长安帮并非帮会组织,而是对新崛起的高门势力的统称,等于一个人的绰号,但包括的是整个新势力,有别于历史悠久、传统的著名高门如独孤氏或宇文氏。翟无念就是此一势力的领军人物。
长安帮和关中剑派联合起来,足以和独孤氏、宇文氏抗衡。
李重俊一方除他之外,下场的有“成王”李千里之子“天水王”李禧、宰相魏元忠之子魏升,然后是符太在国宴当夜有一面之缘的独孤祎之和沙吒忠义。
独孤祎之的姓氏特别惹起符太注意,因独孤并非常见的姓氏,不知是否与独孤世家有关系。
独孤倩然曾明言不让独孤子弟出仕,故此独孤祎之即使与独孤家有血缘关系,亦该属远房亲族的后人。
不过独孤祎之和沙吒忠义都是马技高明、武功强横,乃李重俊马球队的猛将。
比赛开始前,两方人马各自在一边操练热身,好掌握和熟习场地,蹄声脆亮,挥动鞠杖发出的破空之声,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情况。
这边的承天门楼固是挤满王公贵胄、大小朝臣,另一边的看台也人山人海,座位当然没有虚席,占不到座位者,满布看台前方和两侧,约略估计观赛者有逾万之众,盛况空前,气氛炽热,非常热闹。
大拔河开始前,符太运足目力,搜遍全场的去寻人,找的是“老朋友”参师禅。
夺石那晚,尤西勒和参师禅现身田上渊贼巢,后来尤西勒被大混蛋在秦淮楼活生生打死,参师禅却不知影踪。依道理,尤西勒既被安排投靠韦捷,比尤西勒更高明的参师禅,当然不会投闲置散,而给分配更重要的任务。
参师禅的武功,乃田上渊的级数,以大混蛋之能,再加符太,仍没法取其命,可知如何厉害,足当田上渊旗下头号猛将,其最擅长亦最为人惊惧的,是以飞轮绝技,于千军万马里,夺对方主帅首级。
现时宗楚客和田上渊的头号目标,无可置疑为李重俊,大混蛋因而认定参师禅该被安置到李重俊的阵营当卧底,伺机而动。
在情在理,参师禅若加入了李重俊的阵营,即使不出现在比赛队伍里,也该来看主子和同僚的马球赛,偏是符太寻不着参师禅的踪影,想为李重俊尽点力也办不到。
张仁愿和符太给安排坐到最接近李显的位子,以彰显他们河曲大捷功臣的荣耀,甫入座,比他更靠近李显,位于龙座左后侧的张仁愿,挨过来道:“我明早起程返朔方,大人不用送哩!”
符太笑道:“鄙人从未想过送行。”
张仁愿哑然失笑,叹息道:“你这家伙,不知你性格者,会给你激至吐血。”
符太问道:“事情就那么了结?”
张仁愿知他所指何事,道:“武三思不肯放手,亦可能察觉纪处讷出问题,据闻他找过长公主说话,希望策动联署,以田上渊畏罪潜逃为口实,将田上渊打成反贼,这对太子一方利害攸关,很大机会可以成事。”
武三思和太平一直关系良好,可以说话,如提议益及两方,达成的机会颇大。
符太道:“有用吗?”
张仁愿颓然道:“有屁用!”
此时坐在张仁愿另一边的相王李旦找张仁愿说话,中断两人的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