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过某处时,官员道:“前面不能再去了,往前只有帝寝,我们朝右侧去吧。”
容渊闻言,总算真正把心思分了过来,他抬头,从这里已经可以窥见宫殿一隅,几步开外处便有护卫在巡逻,外围的人数上目测并不算多。
天帝寝宫原来在这儿,容渊暗暗记下了。
他们又走了一阵,官员还有事务要处理,今天便到这儿。容渊回到客居,关上房门,他转身便朝身后行了个礼,可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容渊的行为却如此笃定。
很快,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原来房间中当真不知不觉多了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庚邪又是谁。
庚邪道:“厉害,在外面就察觉我的气息了?”
容渊点点头,文字漂浮:“殿下过誉。”
他们既然对彼此身份心知肚明,有些事便不需要装,庚邪道:“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亲自到天界所为何事?”
“公私皆有,私事恕我不便告知。”
除了来见天帝外,容渊也在想,如今黑袍人等已现身,若天界跟萧辰中毒的事有关,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浮出水面,他也能一并瞧瞧,虽然有庚邪在,但多个人,或许能多看出点什么。
“罢了,萧辰既然放心你来,你的私事我不管,若是有找着下毒之事的新线索,记得和我也说说就是。”
容渊道:“这个自然。”
庚邪说完,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了,除了打开的窗户,屋子里仿佛并没有人来造访过。化身关上窗,重新坐回桌前,安安静静如同木偶。
容渊本尊把部分神识从化身处撤了回来,可即便他全神贯注地应对,有些事也无能为力,比如此时此刻,萧辰把他关在了书房外面。
书房不是容渊常待的那间,可以说这间已经成了萧辰的书房,想必萧辰接下来就会拿出古卷阅读,他阻止不了。
容渊深吸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前,他提醒自己不要自乱阵脚,事情还不到被戳穿的时候,哪怕萧辰心生怀疑,只要没有证据,他也下不了定论。
萧辰要看古卷,容渊没办法,可若萧辰想找证据,容渊也能让萧辰没办法。
萧辰在书房里感受到容渊离开,心说他大约是死心了,于是坐在书案边,将古卷从耳坠里取了出来,他倒要看看,上面究竟记载着什么。
整张古卷上写的都是替人消业的方法,并不是完全代人受过,准确来说是分担,不同的业障所付出的代价不同,其中杀业里是这样写的:将日日受噬心焚灼之痛,不得出声说话,切记绝不可用识海传音取巧,否则功亏一篑。
……不能说话,在脑子里传音也不行,看到这行字,萧辰真是不想怀疑到容渊身上都难。
但他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也没找到不能以当下的真面目示人这一条。
萧辰放下古卷,一个人静坐良久,他垂着眼睑,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正想着什么。
想要验证,不是没有办法,因为古卷上说了,替人消业者,心口处将会留下一个印记,印记的模样在古卷上有图案,很特别,只要看着,一眼就能认出来。
容渊……萧辰手指缓缓收紧:你身上最好干干净净,没这个奇怪的图案,否则……
否则?
第45章美人入水
好极了,也不用先想着看什么煽情的话本学东西了,萧辰直接把那本名字非常不正经的拿了出来,淡定打开。
放以前,这类书他根本不会碰,见着名儿就绕道走,觉得这种书没有故事性,完全不能作为消遣,还不如功法书来得有趣,但现在,他居然捧着看得很认真,萧辰一旦决定要做什么,小问题是挡不住他的。
绝妙的是这书里还配着插图,惟妙惟肖,相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本好巧不巧,还是个龙阳本。
萧辰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地翻页,看他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什么高深莫测的书,哪有半点捧着的是个香艳本子的模样。
萧辰正看着,耳坠里一块玉石忽而亮了,萧辰停下翻页的手,将玉石取出,这是块传音玉石——狐曲给的。
他手指一点,狐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殿下,哎呀,刚分别不久,我又开始思念殿下了。”
萧辰把玉石放在一旁,边研究书页里的插画,边道:“有事直接说吧。”
狐曲狡黠地笑了两声:“你那位小侍从现在可是作为幽冥的使者去天界啦,有点小事,想请帮忙。”
萧辰并不意外狐曲能知道:“你果然在天界埋了自己的眼线。”
“只是多几双眼睛而已。殿下,我欲调查当年执落送给天界的最后一封战书的事,事关大战,不能算是无聊之事吧?”
但时隔多年,又仅凭一介猜测,就算战书真有什么问题,还能留到现在?只怕早就毁尸灭迹了,这要从何查起?
萧辰可算是把视线从书页上移开:“你想怎么查。”
“只能从天帝查,要去他那儿摸蛛丝马迹是个危险活儿,我观木小公子修为了得,实际就是想请他帮个小忙,若是我的人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逃走的时候,小公子暗中帮上一下就成。”
狐曲想查这件事,是带着帮如今的妖界翻一翻身的念头在里面,执落挑起战争是不争的事实,但若是天界也找出点什么问题,踩在妖界身上的脚就能少几只,他打得是这样的主意,因此虽然嘴里说着大义,却并没有直接请求帮忙抓天界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