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ldo;……&rdo;
原岁:&ldo;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想问我女孩子的矜持呢??说真,被吓挂的人没有资格矜持。&rdo;
猴子在后面简直要给原岁鼓掌!!
枯荣就着弯腰的姿势盯了小崽子好一会,他的眼睛有着轻微的绿色,不再是平时极度纯粹的黑,显得他的眼神也没有平时那样是清冽又深邃的冷漠。他指了指平玉手里提着的快餐盒,瘫着一张死人脸,&ldo;刚刚你把你的晚餐折腾没了。&rdo;
原岁眨眼:&ldo;没了就没了。&rdo;
枯荣沉默了一会,&ldo;平安锁也没了。&rdo;
原岁毫不在意:&ldo;没了就……&rdo;
她就那么一顿,霎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一手紧紧护着胸前衣服下的挂坠,神色动作仿同一个极度护食的小动物。
&ldo;什么平安锁?我才没有这种东西啊!&rdo;她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高大而又沉默的男人,神色意外的不安。
枯荣站直了身体,看了她几眼,破天荒地没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怼下去,反而是叫来猴子处理剩下的尸水。他把原岁提起来扔到客厅沙发上,从平玉那拿来快餐搁她腿上,&ldo;安静地吃你的饭。&rdo;
猴子咧着嘴笑,开开心心地拿出一个收鬼袋,在尸水附近画了几个符,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些奇奇怪怪地音符,把地上的尸水化成黑色的团雾收进了银色的袋子里。
白青州笑眯眯地看着自家老大枯荣上楼换衣服,他拍了拍平玉的肩膀,用洞察秋毫的语气说:&ldo;看见没?草草平安锁在,晚餐在,估计晚上睡觉还有得折腾。&rdo;
平玉&ldo;哦&rdo;了一声,然后指着白青州怀里的罗盘说,&ldo;刚刚罗罗说话了。&rdo;
白青州原本微微懒散的站姿一下子就直成军姿,他一成不变的笑眯眯表情露出一种些微紧张的神色问,&ldo;罗罗说话了啊?她说什么了?&rdo;
平玉老老实实地:&ldo;她说想给草草踩盘。&rdo;
白青州愣了一下,而后不可置信地重复问了一次:&ldo;什么?&rdo;
平玉:&ldo;罗罗说,想给草草踩盘。&rdo;
听清楚的白青州脸色瞬间黑如锅底:&ldo;不可以。&rdo;
原岁听见自己的名字,于是奇怪地问,&ldo;什么罗罗?什么踩盘?&rdo;
&ldo;罗罗是老白罗盘啊,&rdo;收完鬼灵的猴子满足地睡塌在沙发上,一边瞅着白青州破天荒的黑脸,幸灾乐祸地说,&ldo;踩盘,踩通采,采盘中精华之气,护你免灾祸麻烦。但罗盘不能轻易踩的,一般用盘之人和自己罗盘混熟了,才能稍稍踩上那么一踩。&rdo;
猴子贱兮兮地继续:&ldo;老白家的罗罗很喜欢你啊,看你被鬼缠身了想帮帮你,老白我就问问你!你的心痛不痛?你好像没踩过吧?&rdo;
白青州阴惨地看着猴子笑了笑:&ldo;我那是舍不得。&rdo;
原岁咬了一口辣的带感的鱼肉,一边摆手,&ldo;不踩不踩,谢谢罗罗,你这罗盘成了精似的。&rdo;
白青州意外地沉默了一会,然后把罗盘放在原岁手上,有些怅然地说,&ldo;踩盘就算了,但她挺喜欢你的,你把她放到枕头下面压着,能安神。&rdo;
原岁双手捧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白青州怀里,她眯着眼,笑嘻嘻地说,&ldo;不啦,我去赖着老大,嘻。&rdo;而后她看了眼曾经压在尸水上的轮椅,长叹气:&ldo;唉……要换轮椅了。我嫌弃它了……&rdo;她摸着下巴,瞄了猴子平玉他们一眼,忽然问,&ldo;平安锁是什么啊?当然我没有这个东西,就是好奇……&rdo;
白青州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说话。
仿佛知道了某些东西的猴子同样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说话。
只有平玉特直白地解释:&ldo;那里压了老大一魄,驱鬼神器呢!&rdo;
原岁:……啊……什么叫做……一魄?
第14章鬼宅(十四)
原岁想了想胸前那副平安锁的模样。
非常普通且常见的银质款式,小小的不过瓶盖大,雕刻着很朴素的莲花纹络,背面镌刻了一行小小的字‐‐枯荣,葵未年七月十四日子时,乙亥,甲申,壬申,庚子。
原岁还记得那个时候,风很大,呜咽着吹乱满城的砂石,七月十四鬼门开,平地卷起的怪风吞噬着漫天不知何处飞来的纸钱,那个男人单膝跪在乱石废墟之上,从破烂的裤袋里掏出一截五彩绳结,上面就挂着一小块银色的平安锁。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不过一指长绳结的打法,能够记得那个男人沾满灰尘的修长指节,平整的掌心,还有他垂眼时浓密的睫毛,以及她十一年来念念不曾忘的对话‐‐
&ldo;你叫什么?&rdo;
她说:&ldo;714。&rdo;
他把掌心落在她满满是血的小脑袋上,薄薄的唇角微微带红,黑色的t恤几乎被刮了个稀巴烂,露出他白皙的声、盖了一层肌肉的胸膛。
&ldo;你叫岁。&rdo;
他当时说这话时的表情她都还记得,很冷淡,凌冽的眉目不曾动过分毫,深黑色的瞳孔里是邋遢又惨烈的自己,眼神平淡得和他的语气一样波澜不惊。
男人把握在他手里显得很小的平安锁放在原岁手上,指了指他们旁边屠杀万鬼的坟场,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像某种远古传来的梵音,又带着他还未退却的肃杀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