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毛”耷拉着往下,指腹轻轻拨弄了下,“不了。不再有下次。”
“可我阿爸的地图……”
“都困成这样了,洗个脚睡觉。”
“我还有问题呢……”她打了个哈欠,“那张图,是我爸爸的研究成果,那是不是根据上边的标记就能找到新油田所在了?”
沈拂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看粗略看过了,卷轴内标注的多是地层、构造方面的数据分析,是否能够开采成矿,仍需开钻油井试炼。我们中国没有自己开采炼油的机器和技术,而东北由奉系军阀所据,奉系与日本交好,更不能在此时走漏风声。”
云知听到此处已是困极,“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这张图对于石油勘探应该确有价值,眼下时局动“荡”,此事还是等伯昀回上海我再与他商量如何处理……”
她点了点头,“沈琹……”
“嗯?”
“我今天,昨晚那样就算正式和林家决裂了……”
等她继续说。
“我们……”
半晌没下文,发现她脑袋就这么耷拉在他肩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失笑,扶她躺好,拿“毛”巾给她擦过手脚、简单梳洗后,靠在床的另一头,借着台灯端看着整日下来的电报,翻到父亲那份,指尖顿了顿。
直到钟摆咔声,快到凌晨三点了,熄了灯在她身侧躺下,抚“摸”她的发丝,短了些,绕圈又松开,舍不得睡着似的抚了好一儿才睡去。
当夜云知做了个梦。
梦里她跟着林赋约翻山越岭,攀过树高林深,走走停停,耳畔传来父亲教授知识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听得懂、有些如听天书,直到山顶极目远眺,田间阡陌纵横,青霭一览无余。
“登山不以艰险而止,则必臻乎峻岭。”梦中父亲如是道。
祝枝兰并未在司令府久留。
次日云知与弟弟用过午饭,段他们急匆匆来禀,说大都会和鸾凤园同时有人上门闹事,小七换过伤“药”便要带兄弟们离开。
“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吧,都这样了就别上赶着了。”云知死拽着不让他走。
小七宽慰她:“昨夜是刚下船身边没带几个人,这回我把人召齐了,绝对吃不了亏。”
她又说还是等沈拂回来再议。
祝枝兰“嗐”了声,“姐,我这要是一而再再而三指望着那套保驾护航的方式,回头人家只会踩你踩得更狠!这断臂之仇我是非报不可的,且宽心,‘大都会’我都答应了转让给金武,这回的人马也并出手,也无需我‘亲身上阵’,争取摆平后来找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