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是对云知说的,她浑然没缓过神,徐畔已经把她拉到了高轿边上:“傻愣着干嘛?七爷许你上车呢!”
骑虎难下,这时撤就更引人注意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这车子比家里的轿车还宽敞,她坐左侧,七爷坐右侧,中间还空着一大截。
经过大门时,门外的两个警察还是伸手拦下了,疑惑的目光透过车窗落进车子里,“我们警察厅今日追捕一个女孩子,是要犯,人逃到这片就没了影子,不知七爷可有见到?”
宽大的戏袍遮住了她紧张绞扣的十指,以及藏在怀兜里的枪,但听七爷懒洋洋道:“爷若见着了……还装作不知,岂非给你们扣个窝藏嫌犯的罪?”
年轻的警察闻言,连忙点头哈腰的致歉,“我等就是例行公事,上头盯得紧,如果有什么冒犯七爷的地方,您别见怪。”说罢退了两步,伸手示意给车驾放行。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过关了。
云知不由暗想:这祝老板究竟什么来头,连警察厅的人都不敢惹他?
出了这条街,听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她微微斜睨,偷瞄了一眼。
这一身暗色缎袍针工细腻,一看就是京绣。墨镜挡住了半张脸,单看下颌线能瞧得出年纪不大,但他指头的配饰、揣扇的姿势,又莫名透着一股老调陈腔的讲究。
孟瑶说他是北京来的,北京城……有姓祝的名门望族么?
他指尖夹着根烟,边吸边点,着了:“多大了?”
云知把声音压得极低,“十六。”
“之前在哪儿学的艺?”
“不入流的小戏班,七爷您准没听过。”她瞎扯。
“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前阵子。”
“喔?都没听你们孟老师提过。”
车厢内烟雾缭绕的,她咳了一声,“您是贵人,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七爷本是心不在焉问,但听这来去几句,词令含糊,不由多瞧了两眼,见她鼻子小巧,睫毛卷长,厚厚脂粉下的侧颜竟是娇柔的。
“低头做什么?抬高,转过来。”
云知听这语气,深感不妙,只象征性的别了下头,余光睨着窗外,琢磨着下个红灯有没有跳车逃脱的可能。